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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皮膚、眼睛、嘴巴、大腦……
當熟悉的人體器官成為玩家的身份牌,它們就被賦予了全新而特殊的含義。
為什麼要這麼設計,和每張卡牌的技能有關?那其他牌的技能是什麼?
剛才在餐廳的時間太緊,藺懷生還沒能好好理清有關自己卡牌的所有信息,現在他一個人被驅逐出來,只要不遭遇危險,對他來說反而有了一個獨處的思考空間,是一件好事。
無論是心臟本身作為陣營首領的特殊性,還是藺懷生自己的性格,他必然要將主動權握在手中。而他目前能夠確定的信息都來自於他手中這張身份牌。
心臟是陣營首領,「眼睛」「嘴巴」是他的忠臣,但從卡牌介紹的信息中,藺懷生認為忠臣並不知道自己的屬邊,他們不僅要判斷其他人的身份,還要確認自己的首領,所以兩位首領必須足夠主動,而主動不僅可以找到自己的忠臣,甚至可以混淆對方的忠臣。
如果僅在能夠推測出的五張牌中選另一位陣營首領,藺懷生會選「大腦」。
畢竟「心臟」和「大腦」可謂是人體內最重要的器官。
只是不知道最後一張牌是什麼了……
在信息缺失的情況下,藺懷生所做出的一切判斷都不算準確,儘管如此,藺懷生從不放棄推理,他也同樣享受這種抽絲剝繭的過程。
藺懷生同時想,如果夜晚就是惡魔夜,他現在該去哪裡設置一間安全屋呢。
「請小心腳下。」
忽然,藺懷生耳邊傳來一句溫柔的提醒。
藺懷生回頭,不知何時,提著夜燈的管家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管家已經保持著餐廳時的裝束,只是把他的單邊圓鏡收了起來,在暈黃的燈光里,對方的眼睛顏色似乎變得更加顯眼。
他走下來,走到與藺懷生同一級台階,然後停了下來。
「藺先生怎麼這麼晚一個人在外逗留?」
藺懷生看到他來之後笑了:「想著出來看看風景。」
說完,藺懷生重新往下走。
高大的管家也跟他一起,連步伐的頻率都一致,好像他既不願意走在藺懷生身後,也不願意走在他身前。
「是的,今晚月色很美。」
好了,現在兩個人都睜眼說瞎話了。
兩個人走完這段長階,期間沒有多餘的交流,他們似乎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共同維護這場難得的靜謐。
管家又等了一會,發現藺懷生真的對這句話毫無反應,他忍不住偏頭去看對方。
藺懷生似有察覺地側了側臉,但他的目光還在周圍環境上,只是這種模樣,仿佛是在問:怎麼了?
管家啞然失笑。他後知後覺也許藺懷生並不明白剛才那一句月色的意思。
也是,世上的愛語本就萬語千言,憑什麼哪一句是經久不衰的真言,生搬照抄的經典並不一定適用,他還要走很長很長的路。
「沒什麼。」
「藺先生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藺懷生遺憾地發現,周圍完全都是廢墟,或許他技能中的安全屋並不能夠在此時設置,於是他收回目光。正巧耳邊響起對方帶著期盼口吻的話,藺懷生便問。
「可以問問題?」
不僅是疑問,還有些許質疑,總覺得某位無所不能的神祇又在公然偏心。
「當然可以。」
「我只是提前把這部分環節告訴你而已。」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如何在自己所喜歡的與藺懷生所喜歡的之間找到微妙的平衡。
藺懷生欣然笑開,他的眼睛彎成月牙。如果月色很美,那現在該應景了。
管家戴著皮革手套的手指相互摩挲,那是他的忍耐,那是他的代償,他遺憾地想,可惜不能忽然地讓月亮出現在這片夜空中。那太誇張了。
「如果我問什麼都可以——」
還不等藺懷生說完,管家就已經說:「當然可以。」
儘管一切只發生在他的心裡,但因為沒有讓藺懷生看到溫柔的月色,現在藺懷生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立刻答應。
「那你的名字是什麼?我總該有一個能稱呼你的叫法吧。」
近在咫尺的通關捷徑他不要,反而對男人俏皮一笑,仿佛這只是他的一場捉弄。
男人一愣。
但也只是短暫,他很快莞爾,露出被問倒的無奈。
「沒有。」
「我沒有名字。」
管家不需要名字,祂更不需要。
「如果你願意為我想一個的話,先生,不勝感激。」
他念「先生」的時候念得很纏綿。
藺懷生還以為對方會很厭惡這個稱謂呢,畢竟這個稱呼可是讓祂當時栽了好大一個跟頭。藺懷生以己度人,自己可做不到這麼大度。
難道因為是神明,所以對不是信徒的人類也可以溫柔寬恕?
可藺懷生又仔細想了想,他所遇到的「他們」,絕大多數都不算心胸寬廣的好人。
「好。」藺懷生答應下來。
而如果真的要藺懷生來決定,藺懷生也會十分慎重,那麼期間所花費的時間該要很久很久了。
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可以相處很久。
明明外貌上沉穩內斂的英俊管家,竟然因為最簡單的回答而露出明顯的喜悅。有的時候,藺懷生實在很難把他當做一位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