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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內容在後來了藺懷生也知曉了。
但他還是問。
「帶子是誰拉的?形狀、質地、觸感呢?」
藺懷生問得很細,這似乎使趙銘傳陷入一種煩惱,藺懷生看到這個男人的五官逐漸皺起來,甚至扭曲。藺懷生覺得很奇怪,因為他這會問的問題很平常,一點也不尖銳,趙銘傳何至於露出這副表情?
可趙銘傳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強烈地縮放著,他像是被什麼掐住了脖子,聲音是一點一點擠出來的。
「不……是我,不是我……」
「形狀是圓的,非常圓,質地、質地是硬的……摸起來很乾燥……」
他在說什麼?
藺懷生皺起眉,看著面前這個明顯前後矛盾的男人。
如果他沒有查看過帶子,那為什麼會有如此具體的形容?更何況很多表述和藺懷生當時瞥見的事實並不相符。
就在這時,趙銘傳身體向前傾倒,他抓住了藺懷生的手,如同抓著一根救命稻草,眼睛外凸。
「藺懷生,幫我,幫我……」
「我被人控制了……我被人控制了!!」
第106章 猜猜我是誰(13)
趙銘傳掐著自己的咽喉,好像那裡有一把鎖頭,又或者有一把鋸子,而他正想盡辦法把這些阻礙他說話的東西從喉嚨里掏出來。
這樣的趙銘傳有點恐怖,又有點可憐。
藺懷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會變成這樣。他好像是扇動颶風的那隻蝴蝶、打開潘多拉魔盒的第一隻手,當他把蘇柏投出去開始,整個遊戲就亂套了。而他這會就算想幫忙,實際上也幫不上趙銘傳什麼。
趙銘傳仍然在掐自己的脖子,他眼睛幾欲爆裂,眼白爬滿了紅血絲,已經壓蓋了黑色的瞳仁部分,不經意看去仿佛全是紅色。
他瞪著這麼一雙眼看著藺懷生,嗓子到後面幾乎只能發出嗬嗬的氣流聲。他如果不發聲,總歸會好受那麼一些,但他接下來的舉動幾乎就在與人類規避痛苦的潛意識抗爭,而就是這樣,他也要嘶聲力竭地破喊。
「我要說……」
「我要……說話……」
「救命……!!」
電光火石間,藺懷生忽然靈光一閃。
他沒有看趙銘傳手捂著的喉嚨,而看他的嘴巴。
是嘴巴。
「有人發動技能了。」
與發聲有關的身份牌,只有「嘴巴」。
這間屋子看似幽深,但十分安靜,也許聲音還傳得很快。覃白和施瑜聽到動靜後立刻趕了回來,但她們都被趙銘傳的樣子駭住。
覃白看藺懷生:「怎麼回事?!」
藺懷生說:「有人對趙銘傳發動了技能,現在他說不出話了。」
只是當下的情況不得不讓人對藺懷生多想。
這個技能是什麼時候發動的?又是怎麼發動的?為什麼偏偏在藺懷生和趙銘傳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生效了。
這是一個本質為猜忌的遊戲,但藺懷生不想弄到時時刻刻都在勾心鬥角。他無需那兩位女性多問什麼,就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懷疑是『嘴巴』的技能,想把趙銘傳封口。」
這個封口,即字面意義上的封口,也許是疑心趙銘傳會泄露什麼秘密,索性讓他沒有說話的機會。
趙銘傳盯著面前的三人。他因為痛苦,整個身體都在痙攣,最後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像一座粗糙的雕塑,只有眼睛滴溜溜地在三人身上打轉。
「不。」
他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但這好像是他付出的代價,在忍受住了極度的痛苦後,他換取到了說話的機會。
他就像一個破風箱,鼓動著自己的聲帶,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如此沙啞,沙啞到了近乎不像是人類語言的地步。眾人要非常認真地凝神去聽,才能分辨出趙銘傳到底說了什麼。
「不……我……還能說……」
他說完了。但他卻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露出了強烈的不滿與憤怒。對外,他把這種憤怒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卻無從發泄,於是惡狠狠地盯著面前這三個「同伴」。
施瑜捂住嘴失聲叫道:「他的眼睛……!」趙銘傳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通紅。
這是藺懷生第三次看到這種眼睛。
形似惡魔的紅眼。
趙銘傳根本不知道什麼眼睛不眼睛,他現在只關心他的喉嚨!那裡像是塞著一塊滾燙的烙鐵,趙銘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著酷刑。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夠好受些,於是其餘所有一切通通讓他煩得火冒三丈。
他狠狠瞪了一眼施瑜,即便帶著眼鏡,也遮擋不了多少眼神里的那股凶戾。趙銘傳的手舉了起來,施瑜以為要打她,覃白甚至已經伸出一隻手把施瑜保護在了後頭,但趙銘傳的手最後只瘋狂地攻擊著他自己。
他是個很會做面子的人,所以外表從來沒有不得體的地方,連手指甲也是短而光滑的。但就是這麼短的指甲,竟然在他脖子上撓破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他這麼下去遲早會把自己弄死。藺懷生抓准一個時機,當即攥住趙銘傳的手腕將其反剪到背後。別看藺懷生似乎精緻而脆弱,但他也有180的身高,而且不知道哪裡來的巧勁,趙銘傳掙動的幅度已經如此之劇烈,但他竟然還能把人抓得牢牢的。
藺懷生對其他兩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