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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教堂里根本無處躲藏。
即將暴露的是藺懷生,前功盡棄的是藺懷生,但他絲毫不緊張,還抽出盤子下面的紙巾細緻地擦了擦嘴。
「哦?是誰說這是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
藺懷生還有心思調侃對象。
祂也跟著露出笑容:「當然。我不會騙你。」
說著,盤子茶壺杯通通不見,而祂輕輕一推,藺懷生就不自覺朝著最近方向的信徒塑像倒去。
撞擊的痛感並沒有傳來,塑像仿佛融化,而它背後那雙畸形的翅膀也在瞬間張開到無比巨大的程度,將藺懷生緊緊包裹了進來。從外面看,這個塑像的羽翼就如同一個豎形的繭,然後慢慢在原地消失。
被藏在塑像裡面的藺懷生,已經被另一雙炙熱的手摟緊懷裡。他抬頭向上看,還是祂。
藺懷生問:「你在做什麼?」
這個祂氣定神閒,仗著此刻兩人同在一個繭子裡的親昵姿態,一隻手搭在藺懷生的肩上,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蹭過藺懷生飽滿的下唇。
祂貼來耳邊,在說悄悄話,又好像只是想親人:「我們不是在玩捉迷藏嗎。」
黑西裝和白襯衫輕緩地摩擦。
「要玩,可就不能輸了。」
祂說完,示意藺懷生向外看。
隱形繭子外,另一個祂依然站在原位,迎面和打開教堂門的五個玩家正面相對。
西裝管家揚起一絲捉摸不透的假笑。
「幾位來這裡,是打算做什麼?」
第116章 猜猜我是誰(23)
玩家們的出現打破了祂的好心情。
同樣,玩家們也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管家。
空氣中還有沒散去的食物香氣,其中英式奶茶的濃郁奶香更是明顯。
算起來五個人從「前天」早上後就沒進食。就算遊戲世界裡的時間流速不同於以往,但他們現在也早已經飢腸轆轆。
即便是聖人,也難以在飢餓中掩飾對食物的渴望。
藺懷生就看到趙銘傳克制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只短短一個晚上不見,但玩家之間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喜歡握著領導權提決策的是趙銘傳,但今天卻是施瑜站在最前頭。她變了一個人,或者說終於顯露出強勢的那一面。
她撥了撥胸前的長捲髮,動作看似隨意,但她的目光卻很警惕。
施瑜問:「管家,你怎麼會在這裡?」
只可惜他們來得實在不是時候。
西裝管家的臉上有非常明顯的不虞,就好像他本該有一個美妙的約會,而現在被硬生生打斷了。更詭異的是,幾個玩家心裡不約而同都有這個想法。可見管家的臉有多臭。
「這話應該是我問諸位。」
「古堡已經不足以滿足各位的探究欲了嗎?在我看來,你們對線索的敏銳程度實在低得可怕。」
管家講得過於直接,以至於眾人臉色火辣辣地疼,也一時忘了一個關鍵:這種話像一個普通的npc說出來的嗎?
仇是那種「你說話難聽我更難聽」的人,當下就反刺道:「你在避而不談什麼?直接回答很難?」並且,他毫不客氣地利用了施瑜話語裡可鑽的空子。
「我們來找你提問。她剛才不是向你問了個問題嗎?」
施瑜臉一黑,被仇這麼一提,她就要白白浪費一個提問的機會!
仇這種人如果不是同一邊的隊友,真是威逼利誘都不好使的硬骨頭。
祂瞥了眼各懷鬼胎的玩家們,意興闌珊,只想把這群人敷衍走,畢竟現在是祂沒在生生的身旁。
「誠如你們所見。我在禱告。」
「我在對我唯一的神明進貢食物。他很精貴,需要我小心翼翼地對待,如果諸位沒什麼事的話,就不要打擾我們了。」
管家的一番話似乎無形解釋了為什麼玩家們能聞到食物的香氣。
但管家如果說的是實話。
「食物呢?」
仇揪著破綻不放。
他們抓到了管家言語上的「漏洞」,也就疏忽了西裝管家談及他心中「唯一的神明」時,朝向並不是對著正前方,而是側邊某個空空如也的位置,意有所指。
藺懷生看得清清楚楚,還和外頭的祂目光短暫相接呢。藺懷生這會完全是看戲的狀態,舒舒服服地靠著身後的人。
「你竟然這麼能演?」
好像只是在夸演技,但藺懷生馬上殺了個回馬槍。
「以前不會也是這麼騙我的吧?」
那目光水澄澄的,但又藏著一把銳利的劍,蓄意地要讓祂看見,故意要和祂鬧上一鬧。
祂想了想,很討巧地說:「可還是你贏的時候多。」
就沒正面談騙人的事。
藺懷生看到愛人從容的臉色里顯露一點求饒的表情,他笑出聲,知道對方是故意,就好像一隻極凶烈的野獸但願意在伴侶面前假摔來表示家庭地位一樣。
祂看到生生笑了,也便開心,但嘴上卻說道。
「生生,別笑了,外頭那個我該生氣了。」
藺懷生忍不住看外頭那個祂,這會祂轉過頭看的是別人,藺懷生很難判斷祂生不生氣。
可是又從何生氣呢?
「不都是你嗎?」
藺懷生還是不太能夠理解這位至高遊戲神明愛人,以他的想法,神明可以分裂出無限的分身,但歸根結底都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