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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撥開陳鄰垂落臉頰的亂發,「我買了早飯,起來吃個早飯?」
陳鄰:「嗯……早飯有什麼?」
徐存湛:「生煎包,糯米雞,甜豆漿。」
他說話時,手上動作也沒有停,在很認真的幫陳鄰整理頭髮,認真到堪稱一絲不苟。陳鄰腦袋往前挪了挪,臉頰貼上徐存湛掌心。
徐存湛幫她整理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屈起手指,掌心穩穩托著對方溫熱的臉頰。陳鄰把整張臉都埋進徐存湛手心,兩手握住他手腕。
沒有說話,只是呼吸間,陳鄰呼吸溢滿徐存湛掌心。
那呼吸帶著濕潤的水汽,將徐存湛掌心也染得潮濕。他順勢捏了捏陳鄰的臉,不為所動:「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見很重要的人嗎?再睡覺可就要錯過時間了。」
直到被徐存湛這樣提醒,陳鄰才兩手撐著床鋪爬起來,去洗漱和吃早飯。
徐存湛還沒有駕照,所以是陳鄰開車。她習慣性俯身過去想給徐存湛扣安全帶,卻發現徐存湛自己已經把安全帶給系好了;徐存湛今天穿得很正經,白襯衫和西裝長褲——除去那顯眼的發色與赤金瞳外,這身衣服把徐存湛襯托得像一個……
好吧,雖然穿了很正經的衣服,但徐存湛那張臉委實不像什么正經社畜或者男大。
倒是很像一些平面模特或者男團偶像。
陳鄰看著徐存湛已經系好的安全帶,深感自己發揮空間的狹小,不僅嘟噥:「你學得也太快了。」
徐存湛:「學得快點不好嗎?」
陳鄰:「你學得那麼快,我都沒有機會多教你一點什麼。」
徐存湛老實回答:「在修仙世界的時候,我也沒有教你什麼。」
唯一一次大發善心,試圖教陳鄰修行。結果陳鄰不是那個世界的人,連靈台都開不出來,最後那次善心活動仍舊以失敗告終。
陳鄰想了想,覺得徐存湛說得也對。
車子先開去附近的花店買花。在現代社會就是有許多便利的好處,譬如很多不到季節的花朵,溫棚都能精細到半度溫差都不出錯控制,然後在顧客需要的時候讓其恰到好處的開花。
花束是昨天預定,一束紅色月季,一束鈴蘭花。
兩束花都包裝得精細而漂亮,為了配合主花的顏色,而適當穿插了其他綠葉與纖細花枝,彩紙也是與花束顏色相配的印花。
車子最後開到墓園——墓園不允許車子開進去,在外面的停車場停完車後,還需要步行穿過一條種滿松針樹的長道。
秋日的太陽光分明不毒辣,卻給人一種光曬格外充足又稠密的感覺,那光芒泛著淺淺的金色,像融化的琥珀一樣流得到處都是。偶爾有微風掠過,吹動松針樹樹梢,小巧的松鼠動作敏捷在綠葉叢中閃現。
陳鄰重新走上這條大道時,不自覺深呼吸了一口氣。
父親去世得早,在陳鄰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接受了爸爸早已離開自己和媽媽的概念。所以來看望爸爸對陳鄰來時,就像逢年過節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那樣。
雖然會有點感傷,但這份感傷仍舊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但是媽媽不同。
或許是因為父親角色的缺席,讓陳法官自覺自己不僅要做好一個母親,更應該填補上缺失的,父親的那一份兒。所以陳鄰從小在媽媽身上得到的,一直都是雙份的愛——媽媽對於陳鄰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
越是重要,越是難以承受失去對方。
所以在陳法官下葬之後,陳鄰來墓園的次數反而並不多,除去節假日和媽媽的生日。
但今天既不是節假日,也不是任何特殊的日子。
陳鄰握住徐存湛的手,感到幾分緊張。兩人穿過灑滿陽光的長道,在入口處保安亭做了出入登記。
墓園內一方又一方白色石頭鑄造的墓碑,錯落有致。太陽光底下的墓園並不陰森,甚至因為長期有人打理的緣故,綠化很好,沿途栽種的樟樹高大筆直,乍然一看宛如公園休息區。
很快就走到了陳鄰父母的墓前——這塊墓地是他們生前就看好的,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決定了百年之後要葬在一起。
並立的墓碑上寫著兩個人的名字,貼著兩個人的照片。不同的是陳鄰爸爸的照片是風華正茂的男青年,而媽媽的照片,儘管保養得宜,但仍舊能看出一些歲月的痕跡。
徐存湛的背挺直了許多,懷裡抱著那兩束花,心底甚至生出幾分淡淡的無措來。
他本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但是面對眼前兩個墓碑,徐存湛卻破天荒的感到些許緊張。他和長輩相處的經驗幾近於無,雖然以前也有接觸過不少長輩,只是態度都不算禮貌。
面前墳墓里躺著的,是撫育了陳鄰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因為他的弊火靈根而不幸去世的人。光是聯想到這層關係,就讓徐存湛很難以平常心對待眼前兩個墓碑。
他神經緊繃著,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麼。直到陳鄰手掌心輕輕搭上他小臂,徐存湛回神,眨了眨眼,看向陳鄰。
陳鄰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又從他懷裡接過紅色月季的花束,擺放到母親墓碑前。
「媽媽,我有段時間沒有來看你了,你肯定想不到我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我穿越了哦!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不是開玩笑,是真的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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