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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呼一吸,吐息間都是酒味。
徐存湛沉默望著她,伸手,將指尖那點丹紅又抹回陳鄰臉上。
她的臉本就因為醉酒而泛紅,但還是口脂的紅更勝一籌,在少女臉頰上暈開昳麗的色彩。
徐存湛早就知道陳鄰格外適合各種鮮亮的色彩,只是沒想到她臉上直接抹胭脂居然也挺好看。
或許是她本身裝扮氣質就出格,於是任何誇張的裝飾落到陳鄰身上,都會讓人眼前一亮繼而感到莫名的藝術感。
當然,徐存湛不明白什麼是藝術感,他只是覺得陳鄰臉上這樣抹居然也挺好看。
在心底生出這樣的想法之後,徐存湛越發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他不禁摸了下自己心口,內視靈台——徐存湛的靈台還是烏漆嘛黑一片,但在死水中心,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花里胡哨的雜物。
是陳鄰扔進去的。
徐存湛有點煩,又退出了自己靈台。
他乾脆在陳鄰身邊坐了下來。維持著一個姿勢坐了很久,換成普通人的話腿早就麻了,但徐存湛就跟雕塑一樣呆坐在那;過了許久,直到天上月亮都開始逐漸偏移位置,徐存湛終於下定決心,從自己袖子裡拿出那袋情種。
打開錦囊看著裡面那把種子時,徐存湛心底莫名生出一種壯士斷腕似的悲壯。
但盯了種子一會兒後,徐存湛仰頭張嘴,一口將裡面的種子全部囫圇吞下。
那些種子太小,徐存湛沒嚼,也沒嘗出什麼味道,喉結一滾便將情種盡數咽下。
他以前也沒吃過情種,不知道這東西如果在體內生根發芽是個什麼章程。因為不喜歡狐狸,所以那天要完情種就走了,徐存湛也沒問狐狸情種要怎麼發芽。
不過他想反正是在自己身體裡發芽,自己總該有感覺才對。
情種咽下去了,徐存湛坐在原地,一坐就是半個時辰,什麼感覺也沒有。
他眉頭皺起,摸了摸自己心口,靈力在靈台與經脈中四處遊走:走來走去,什麼也沒有找到。
那些被吞下去的情種好像憑空消失了,既沒有發芽更沒有開花。
……沒有開花,就意味著自己沒有情動吧?
雖然心裡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徐存湛實在解釋不了自己剛才為什麼腿軟。
他是不信陳鄰能有什麼法術能暗算到自己,讓自己腿軟摔跤的。
陳鄰自己走路就能摔跤。
但徐存湛也沒經歷過這陣仗。
他這輩子離女人最近的時候,就是從敵人手裡搶人質,搶到了女人質,順手抓著對方衣領把她往身後扔的那一瞬間。
那時候徐存湛滿心注意力都在敵人身上,人質是男是女他根本沒注意。至於對方被扔出去,那群廢物能不能接住人,人質會不會摔傷,徐存湛更是半點不在乎。
只要他的戰鬥場裡沒有拖後腿的傢伙就行了。
可陳鄰不一樣。
陳鄰抱過他,喝醉了還親他。
徐存湛從沒被人親過,也沒有被人抱過。他感覺很怪,但又說不上哪裡怪,因為這些事情只有陳鄰對他做過,他找不到第二個參考對象可以拿來對比。
想了又想,徐存湛又疑心:是不是因為距離被親那會兒太久了,自己的心情已經平復,情種才沒有反應?
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就得再親一次——徐存湛低頭,手掌拍了拍陳鄰的臉。陳鄰偏過臉去,打開徐存湛的手,嫌他煩,翻了個身繼續睡。
被拍開了手,徐存湛也不惱。他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又看著陳鄰側臉,看了好一會兒,眉頭皺起,沉思。
那群狐狸是耽於享樂,不知節制的酒鬼。在徐存湛把陳鄰拖走之後,她們仍然沉迷於美酒帶來的快/感,醉醺醺的開了一桶又一桶的春夢無痕。
空氣中都是酒味,很濃,摻雜脂粉氣,從屋子裡面盤旋蔓延到屋子外面。徐存湛對這些東西向來很有自制力,但空氣中的酒味過濃,濃到讓徐存湛感到一點呼吸困難。
他俯身,單手撐在台階上,垂首親了一下陳鄰醉紅的臉頰。
少女的臉頰格外柔軟,但日常生活過於無聊的徐存湛很難找到某種替代物來形容親到對方臉頰的觸感。
只是蜻蜓點水的一親,然後又拉開距離,徐存湛仍然單手撐著台階不動,仔細感受自己靈台之中的動靜:情種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起來就好像死了一樣。難道親臉不管用?
他皺眉,目光又轉回陳鄰臉上。
陳鄰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還睡得很香。
徐存湛又俯身,這次親了陳鄰的唇;他動作很輕,比起常規意義上的啵啵,這個姿態更像是只用嘴巴貼了貼陳鄰的嘴巴。
這是這個姿勢離得太近,陳鄰的呼吸撲到徐存湛臉上,酒味清甜,又發著熱。和平時徐存湛身上的燥熱不同,那是一種很溫暖的熱,像冬天沒睡醒的被窩。
當然,徐存湛冬天也不睡覺。
他只是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這個形容詞而已。
親完後他便後退,歪著頭疑惑的看陳鄰。
情種沒有反應,他雖然蹲了很久,但腿也不軟,反應和之前陳鄰親他那次完全不一樣。
這下徐存湛更搞不明白了。
*
陳鄰睡了個好覺。
她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終於和朋友續上那攤沒吃完的火鍋,點了她最愛吃的蝦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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