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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自己的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但是期末論文沒過,之類的。
陳鄰:「其實有時候忘記也是好事吧?因為一直記得的人會很痛苦,忘記了反而會比較快樂。」
東嶽大帝:「唔,對普通人來說,是這樣想的嗎?」
陳鄰:「至少我會這樣想唉。但其他人的話就不知道了,畢竟人與人之間有不同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我對一件事情很好奇——」
話鋒一轉,陳鄰偏過頭,藉機向東嶽大帝打聽了起來:「之前您說我的命運被人擾亂了,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修道者各自有自己的道。道與道之間,因為選擇的側重點不同,所以各自擅長的部分也不盡相同。」
東嶽大帝耐心解釋:「正如我專司輪迴之事,就會對命運因果之類的東西更加敏銳。在看見你的瞬間,我就能感覺到你被擾亂過的命運。」
陳鄰疑惑:「我的命運被擾亂——意思是命運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東嶽大帝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陳鄰:「所以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只要發生偏差,就是被擾亂?」
「啊,倒也沒有那麼嚴格。」東嶽大帝道:「只是在大方向上會有固定的軌跡。比如說一個人他命中注定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後續人生也是拿的衣食無憂富貴人生劇本,那麼後面他雖然也有可能和不愛的人成親小孩不聽話和父母吵架,但至少不會家道中落缺吃少穿。」
「又比如說有的人生來親緣寡淡,就算出生時父母雙全,後面也可能全家出事獨自苟活,這樣也不算命運差錯。」
「我觀姑娘你分明是親緣濃厚富貴順遂的命格,但不知道為什麼被外力攪得亂七八糟,像亂線團一樣,半點頭緒都理不出來。」
陳鄰愣了愣:「我……親緣濃厚?」
東嶽大帝解釋:「就是親人緣很好的意思。如果沒有外力干擾,你應當是親人和睦,高堂長命的命格。」
說完這句,又想到面前少女是異世之人,自己說得過於文縐縐的,可能她會聽不懂。於是東嶽大帝又補充了一句更加直觀的話:「姑娘你身邊的直系血親,都應該是長命安康,壽終正寢之命。」
陳鄰沉默了。
直系血親的話——父親應該算是血緣關係很親近的直系血親了吧?
她被東嶽大帝這句話砸得整個人都懵了一下,腦子甚至要轉兩個彎才能理解過來意思。正當她因為這句話而茫然時,大殿外傳來腳步聲。
徐存湛走進大殿,腳步在地面踩下一連串濕漉漉腳印。
陳鄰霎時將剛才那些混亂的思緒拋之腦後,兩手撐著膝蓋跳起來,跑向徐存湛。
跑近之後,她能看見徐存湛發梢凝結起來的水珠,正順著他臉頰往下流淌。他的眼睫也濕漉漉的,只是神色莫名嚴肅,並不像平時那樣總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輕笑。
「受傷了?」陳鄰聲音有些緊張。
徐存湛眼珠小幅度轉了下,視線聚焦落在陳鄰臉上,看她因為緊張而微微皺著的臉。
他翹起唇角,那種嚴肅的表情迅速褪去,又換成了陳鄰熟悉的模樣,聲音一如既往帶點不上心的輕快:「沒有,只是找顆珠子而已,怎麼會受傷。」
「喏,轉魂珠。」
他手腕一轉,掌心朝向陳鄰攤開,上面靜靜躺著一顆淡紫色的小珠子,約莫拇指大小。陳鄰垂眼看著『轉魂珠』,越看越覺得這玩意兒很像她小時候收集的純色彈珠。
光看外表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徐存湛將轉魂珠收進自己腰間搭包,再抬眼看向高台上的東嶽大帝。
東嶽大帝立刻道:「你看,我就說了這東西在走馬燈里,沒有騙你吧?」
徐存湛拉過陳鄰的手,轉身就走。陳鄰被他拖著一路小跑,還不忘回頭禮貌的對東嶽大帝揮了揮手,喊再見。
東嶽大帝也朝她擺了擺手,目送這對性格迥異的少年少女背影遠去。他們一走,大殿裡頓時冷清下來,三庭弓著腰進來,兩手捧著一盞燈奉向東嶽大帝。
他聲音低低:「大人,沈家老婦人的燈滅了。」
東嶽大帝一擺手,三庭會意,捧著燈便要退下。就在三庭即將退出大殿時,東嶽大帝卻突然開口叫住了三庭。
「你覺得徐存湛是個什麼樣的人?」
三庭被問得一愣,後背與屁股上的燒傷再度隱隱作痛。他嘴角抽搐了兩下,忍著怒氣回答:「不知天高地厚,沒禮貌沒教養的劍瘋子!」
東嶽大帝沉思,單手支著下巴。
片刻後,他又問:「你覺得他與沈潮生另外三名弟子相比,如何?」
三庭垂眼皺眉,想了一會,才回答:「若論天賦,徐存湛當為第一,連他師父也不及他,若論脾氣,他是倒數。沈潮生四名弟子中,最討人喜歡的莫若大弟子列松。」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其人如名。」
東嶽大帝:「看來三庭你很喜歡列松啊。」
三庭板著臉,回答:「我只是實話實說。」
東嶽大帝笑了笑,擺手:「算了,你下去吧。」
三庭欠身,捧著那盞油燈離開宮殿。偌大宮殿霎時只剩下東嶽大帝一人,他單手支著臉頰,腦海中卻回憶起那少年一劍破開迷障,抬著下巴望過來的模樣,倨傲又含帶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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