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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魚輕哼一聲,顯然不太認同列松的話。
到了晚上,臨近列松與遠山長約定好的時間。列松和鍾魚帶著小蓮光先到了目的地,只是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遠山長。
列松打算再等等,但是鍾魚待不住。她先帶著蓮光去了鎮子的集市上逛街,順便買點宵夜吃。
古松樹底下只剩下列松一個人。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列松終於等到遠山長來赴約。
細算時間,他離開暮白山也就五年左右。但時隔五年再度出現在列松面前的遠山長,已經和列松原本記憶里的小師弟,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他仍舊是那身藍白間色的弟子衣裳。
暮白山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衣服都一樣,制式上並沒有區別,只有腰牌不一樣。面前的遠山長個子竄高了許多,如果說五年前他還屬於少年的範圍,五年後的這個遠山長便全然是個沉穩青年的模樣。
師兄弟二人也算是久別重逢,但四目相對的瞬間,卻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無論是列松還是遠山長,都察覺到了自己對對方所產生的,微妙的陌生感。
不止列松看遠山長陌生,遠山長看列松,也覺得陌生——印象里的大師兄永遠是沉穩強大的,即使脾氣好,但在氣質上卻格外鋒銳。
年少成名,兼之身份使然,師兄列松身上總帶著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但面前的男人卻溫和過了頭,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靛藍衣裳,除去容貌比普通人更俊朗些許,身材更高大些許,看起來就和山下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沒什麼兩樣。
兩人無言又尷尬的對視了片刻。最後還是列松打破了沉默,彎彎眼眸對遠山長笑:「好久不見了,小山。」
遠山長喉頭一滾,強壓下情緒:「好久不見,師兄。」
他沒有再多言,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玉瓶——瓶身上貼著兩枚深黃色符咒。
遠山長將玉瓶遞給列松:「這是鏡流師兄的殘魂。」
列松:「師父知道這件事情嗎?」
遠山長搖頭:「我沒有告訴師父。」
「就算告訴師父……也沒什麼用。」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跟在師兄身後混吃等死的小徒弟了。隨著二徒弟慘死缺弊塔,大弟子不惜剜出自己劍骨也要脫離宗門,沈潮生不得不半路轉道去培養遠山長,來當自己的接班人。
而列松的離開,也讓遠山長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的師父並非萬能之人,所以當年他在缺弊塔里才只能救自己而沒有兩個徒弟都救,正如現在,他也攔不住列松離開暮白山。!
第114章
列松接過玉瓶,隔著符咒,也能感覺到裡面的魔氣,正在滋滋作響,和幾l道微弱的靈魂碎片摻雜在一起。
混得太勻,根本分不出來。那些魔氣已經完全和魂魄纏繞成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列松不自覺皺眉,但還是將玉瓶小心收好,打算拿回去之後再讓鍾魚看看。魂魄之術他不擅長,但鍾魚卻知道一些。
列松:「如果能將鏡流的魂魄修好,我會傳信給你的。」
遠山長點了點頭,微微張開嘴正要說些什麼——一人腳下的土地忽然一陣顫抖,遠山長和列松同時轉頭看向暮白山的方向。
那籠罩在夜色之中的群山,正在劇烈晃動之中!遠山長臉色一變,「不好!是缺弊塔又出事情了!」
他轉身御劍往暮白山而去,劍光劃破黑夜,留下一道細長的銀白色尾光,並逐漸消散。等到落地時,遠山長偏頭往自己身邊一看,卻沒什麼也沒有看見時,他才意識到列松並沒有和自己一起返回暮白山。
遠山長愣了愣,直到前方有新入門的師弟喊他名字。他迅速回過神來,將心底的些許失落拋在腦後,與其他弟子一起大步趕往缺弊塔。
暮白山內門禁止御劍飛行。
所以遠山長只御劍過了外圍,從外門長階到進入內門的那段路,他也和其他外門弟子一起用跑的。這個時間點,除去在出任務的內門弟子之外,幾l乎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在慕白山主峰上。
遠山長是因為下山去見列松,所以才只能和外門弟子一路。
但不等他通過長階,整座山轟然顫動,遠處紅光大盛,將本該是黑夜的天空完全照亮!周圍的外門弟子修為不足,大部分人都被震暈了過去,剩下一部分還沒暈倒的弟子,也個個站立不穩,東倒西歪。
遠山長雖然還能站著,但兩腿卻像是灌了鉛似的沉重,難以挪動。他不自覺一直盯著被紅光點亮的天幕,黑紅色霧氣自缺弊塔內奔涌而出——
久遠的可怕記憶再度湧上心頭,不,甚至遠比上一次更加可怕!
即使是隔著這麼遠,遠山長也能感覺到這次從缺弊塔里掙脫出來的霧氣,和上次他在缺弊塔里遇到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如果說五年前,遠山長在缺弊塔外塔里遇到的黑紅霧氣是開胃小菜,那麼眼前這股能將夜幕點亮的魔氣,無疑是滿漢全席的分量。
那股魔氣扶搖上升後膨脹成巨大可怖的不規則長柱形,猛然一眼看上去好像是某种放大了千百倍的爬蟲。夜幕中的星星和月亮完全都看不見了,反而能隱約看見一點太陽的輪廓,顯得詭異極了。
那巨型長蟲一般的龐大魔氣,在半空中晃蕩了兩圈後驟然俯衝向山下的鎮子,動作迅速而目標明確,仿佛早早確定自己要找的目標——它們隔著數百米的高空距離從遠山長和一眾外門弟子頭頂掠過,暈倒的外門弟子生生被魔氣餘威壓爆身體,血色蓬霧擴散,籠罩一層令人作嘔的腥甜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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