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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目光驟然對上,陳鄰眨了眨眼,露出個笑臉,朝他揮了揮手。隔得遠遠的,徐存湛挑眉,歪歪頭,臉上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陳鄰沒看懂他在笑什麼,有些茫然,下意識摸了下自己嘴角,想摸摸看自己是不是吃東西沾到臉上了。
結果還真的在自己嘴角摸到一點糕點渣子。
不能浪費——秉持著這樣的想法,陳鄰把自己手指上沾到的糕點渣子也舔掉。
「徐道長在笑什麼?」
有人舉著杯子來跟徐存湛敬酒,順著他的目光往女賓那邊看,臉上又露出瞭然的笑:「是在看自己心儀的姑娘嗎?」
徐存湛臉上笑意驟收。他瞥了眼對方,是人,大概是新郎那邊的客人。
於是徐存湛露出了平易近人的淺笑,彎著眼眸聲音溫和:「只是沒有參加過婚禮,隨意看看罷了。」
那人吃吃低笑,眼睛一歪露出幾分猥瑣,靠近徐存湛肩膀低聲:「都是男人,徐道長何必遮遮掩掩?」徐存湛垂眼,不著痕跡的與男人拉開距離,仍然是禮貌溫和的語氣:「我是出家人,不能喝酒,這位公子另找他人吧。」
那人被拒了,看看徐存湛的體格子,也不敢生氣,搖頭晃腦,轉而找別人搭話去了。
周圍熙熙攘攘,吵得厲害。狐狸的妖氣和人類的氣息混雜,其中還有不少低級修士的氣味,沖得徐存湛頭痛,心情越來越不好。
他兩手環抱著胳膊,繼續往女賓那邊看,主要看害自己不得不來這個破地方的罪魁禍首——陳鄰那頭淺藍色的頭髮過於顯眼,徐存湛沒費多少功夫就看見了她。
這才入席沒多久,她就已經被一群狐狸圍起來了。
好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摸著狐狸尾巴的時候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徐存湛在自己回憶里翻了翻,發現陳鄰還從來沒有對自己笑得這麼燦爛過。
徐存湛的臉越來越拉,小貓嘴都撇了下去,赤金色眼瞳里壓滿風雨欲來的戾氣——不高興,煩死了,有什麼好摸的,狐狸尾巴而已。
他師侄還養了只狗呢。
狗的手感比狐狸好多了!
陳鄰吃了一肚子的糕點和水果,還有肉乾,好不容易等到新娘新郎入場。
她以前去參加過親戚的婚禮,但是參加狐狸的婚禮還是第一次,所以看得格外專心。
穿著大紅喜服的新人牽著紅綢進來,走過鋪滿落花的地方。新娘子看起來就和普通人一樣,沒有露出狐狸尾巴和耳朵,但也沒有蓋紅蓋子,只用一把絹扇遮面。
女席的位置正好在新娘那邊,陳鄰能看見對方絹扇後面靈動嫵媚的面容,正眉眼間都含著幸福的笑意,偶爾眼波流轉與身邊的新郎對上目光時,更是柔情蜜意。
雖然一開始來參加婚宴只是為了蹭吃蹭喝,但看見新人如此相愛,陳鄰也感到開心,有種微妙的幸福感。
左右挨著她的狐狸們紛紛發出了羨慕的討論。
「真好啊,這個新郎長得這麼好看,一定能生下很漂亮的狐狸崽。」
「這幾年的男人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要找個好看又老實的就跟在老婆餅里找老婆一樣難。」
「可不是,公狐狸倒是能變副虛假皮囊來哄人,但大家都是有蘇的狐狸,一眼就看出他原型是只腹肌都沒有的肥狐,唉,我要是個看不出幻化之術的凡人就好了。」
「這新郎長得挺好看,怎麼帶過來的親眷裡面沒一個漂亮的啊。」
有狐狸嘟囔著抱怨,被身邊的人撞了下胳膊,竊笑:「不怕死的話你去勾搭那位。」
「哪位?」
「背木劍的那個啊,那位多好看,長得像尊玉觀音一樣。」
嬌俏的竊笑聲頓時此起彼伏,陳鄰目光從新娘身上移開,往對面看,一眼就看見了狐狸們口中『背木劍的那位』。
對面男席在喝酒,有些人醉了,姿態難看。唯獨徐存湛,長身英挺,兩手環抱胳膊,微微笑的在那站著。
陳鄰知道他沒笑——他只是嘴巴生來就那樣,唇角微微翹著,好似在笑一般。
他站在那,脊背挺直,就和身邊的男人們格格不入,當真像那些狐狸們形容的一樣,像一尊漂亮的玉觀音。
似乎是被這邊的笑聲吸引,徐存湛目光偏了過來。隔著新娘新郎,兩人遙遙一望,陳鄰正要對他笑,就看見漂亮的徐道長小貓嘴一撇,拉著臉,下巴微抬。
好不高興的一張臉。
然後他又把目光挪開了,別過臉去不知道在看什麼,陳鄰總覺得他好像舌頭還頂腮了。就是隔得有點遠,又是夜晚,她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徐道長?他不行。」站在陳鄰旁邊的狐狸皺了眉,露出惋惜神色,「他情竅是壞的,我有那心也沒那力啊——」
其他狐狸們議論紛紛,跟著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是啊,徐道長雖然凶了一點,但臉生得那樣漂亮,要是他情竅沒壞,就算是粗暴一點我也願意的。」
「而且個子也高,身材又好。」
「唉,多好看的一個人啊,又是暮白山出來的,怎麼就情竅壞了呢?」
「天殺的魔族,乾的這都是什麼缺德事啊,他們就不能挑個丑的毀情竅嗎!」
「就是就是——」
陳鄰越聽她們的對話越感到詭異,總覺得在她們的描述里,徐存湛壞的不是情竅是下面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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