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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鄰:「——仙人掌?」
徐存湛:「哦,我在洞府里養了盆仙人掌來著。」
洞內有點黑,徐存湛抬手點亮牆壁上的火把,二人在這個『洞府』內轉了一圈,最後兩個人頭挨頭看著洞府角落一盆枯得只剩下刺的花盆。
花盆都是碎的。
陳鄰抬頭,瞥向徐存湛:「你上次在南詔養的綠蘿呢?」
徐存湛沉默片刻,回答:「忘在南詔了。」
陳鄰:「……」
「老天爺為你打開一扇門,就必然是要為你關上一扇窗的。」陳鄰拍了拍徐存湛的肩膀,寬慰他,「你修道天賦這麼高,要是花也養得那麼好,別人還怎麼活啊是吧?」
「我們總要給別人留點活路。」
徐存湛不語,垂了眼睫。陳鄰生怕他還難過,正皺眉想著自己還能找些什麼話來安慰徐存湛時——
徐存湛:「算了,今天晚上去藏經閣睡吧。」
陳鄰沒有跟上徐存湛的腦迴路,茫然睜著雙眼,發出『啊』的一聲。但徐存湛已經扣著她的手腕,同時拔出問罪劍準備御劍走人了。
暮白山,藏經閣。
藏經閣分內門和外門兩部分,內門的藏經閣就在暮白山上,外門的藏經閣則在另外一片山脈上。光論規格,其實外門的藏經閣要更大一些,裡面收容的書種類也更多,不拘內容,其中還有許多與修行無瓜葛的雜書。
而內門的藏經閣放的都是修行道法。
所以徐存湛帶陳鄰去的是外門藏經閣。
藏經閣倚靠山勢而建,結構多層,內有靠牆而起的木質階梯連結。陳鄰光是站在入口處,都能嗅到裡面書頁濃厚的氣味,那種墨水和紙張堆積在一起獨有的味道。
門口有一個年輕的弟子,穿一身暮白山弟子的衣裳,見徐存湛帶著陳鄰過來,便起身攔住他們。不等這名弟子開口詢問,徐存湛已經熟練的自腰間搭包取出腰牌擲過去。
他扔東西準頭極好,那腰牌脫手恰好落進弟子掌心,年輕弟子低頭一看上面的印記,當即站起身面色肅穆,兩手交疊弓腰:「師叔好——」
徐存湛點頭算作回應,從年輕弟子手上收回腰牌,拉著陳鄰進入藏經閣。陳鄰沒有穿暮白山弟子的衣服,其他人也沒有絲毫要過問的意思。
陳鄰之前就知道徐存湛貌似輩分挺高,但直到現在,她才終於對徐存湛的『輩分』有了更明確的了解。
一層弟子不少,來來往往,交談聲不絕於耳。
徐存湛扣著陳鄰的手——陳鄰掙扎了一下,沒能掙扎出來,倒是徐存湛回頭看了陳鄰一眼,神色有些困惑。
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好像在問陳鄰要幹什麼。
陳鄰壓低聲音:「這裡不是挺多暮白山弟子的嗎?你們暮白山不准婚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名暮白山弟子牽著個年輕姑娘樂呵呵從他們面前經過,兩個人都面帶紅暈滿臉羞澀,怎麼看都不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陳鄰沒說完的話頓時沉默了下去。
徐存湛偏過頭望她,困惑:「怎麼不說了?」
陳鄰眼神示意那兩個剛剛從他們面前走過去的小情侶:「不是說暮白山弟子都不准婚嫁的嗎?這個……這麼明目張胆的嗎?!」
徐存湛垂眼,看見陳鄰眼睛睜得滾圓,滿臉被震撼到的表情,就連嘴巴都微微張開。
他不禁笑了一聲,又在陳鄰抬頭疑惑看過來時,略微壓了壓翹起的唇角。
「只有內門弟子禁止婚嫁,外門弟子還是該成親的成親。而且就算是內門禁止婚嫁,也沒有禁止男女之情,情劫乃人之常情,只有親身經歷過愛恨嗔痴,才能更多的理解眾生之道,才能在修行之路上有所感悟。」
徐存湛捏了捏陳鄰手背上的骨節,聲音不緊不慢,「內門禁止婚嫁,是擔心男女弟子成會沉溺於小情小愛,為一己私情而耽誤修行。」
陳鄰:「……還挺通融。」
她的腦子已經自動把【為一己私情而耽誤修行】翻譯成【為一己私情而耽誤學習】了。
「不過剛才那個女孩子好像沒有穿暮白山弟子的衣服?」陳鄰回憶了一下那個女孩身上漂亮的鵝黃襦裙,裙子質感很好,看起來不像是暮白山會給弟子買的衣服。
徐存湛仍舊是見怪不怪的表情:「可能是其他門派的弟子吧。正道帶頭的那幾個門派經常發起門派交流,會將自己本門的弟子送去其他門派進行短則三月長則五年的交流學習。」
陳鄰不禁好奇:「那你也去過別的門派嗎?」
徐存湛搖頭:「我沒去過。」
陳鄰:「暮白山不和其他門派進行交流學習?」徐存湛:「暮白山有安排過和其他門派的交流學習,但我不去。」
「啊……」陳鄰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去呢。」
畢竟到了新的地方,就有了新的對象可以陰陽怪氣了。感覺徐存湛是那種同一個人罵久了就會覺得很無趣的人。
徐存湛:「嗤——交流會本就無聊,不過是一群廢物和另外一群廢物的抱團罷了。」
他拉著陳鄰走上樓梯,屋頂處灑下一層金燦燦太陽光,溫暖的間錯照下,在地板上投下一格一格鋼琴鍵似的陰影。
樓梯並非直線往上,而是傾斜盤旋上去。整個藏經閣的建築構造便是倚靠山勢斜線向上,每層的牆壁上都鑿開活頁窗戶,窗戶外面透下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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