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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金線蓮的種子驟然爆發出金光,轉瞬間門將徐存湛的靈力斥出這具身體。
佛光過盛,讓旁邊的大狐狸也感到了些許不適,拖著自己煉製靈偶的爐子遠離了那具棺材。
唯獨徐存湛還站在棺材邊。他臉色沉下來,變得很難看,只是盯著棺材裡衣衫凌亂的少女——木劍眨眼間門就到了徐存湛手上,提劍殺人對他而言本非難事,甚至於不需要他提劍,只要抽出這具肉/身里續命的一口生氣,拿走鮫人珠,她就會立刻腐壞。
這麼簡單的事情。
徐存湛抬著手,握劍的手背因為過度用力而青筋綻起,金燦燦眼瞳陰沉的盯著陳鄰。
在這樣短暫的瞬間門。
他居然又記起那間門衣帽間門。少女側臉摸著自己滾燙的耳尖,一滴血順著她圓潤的耳垂滴落,啪嗒一聲砸在肩膀上。
她皺著臉,眼睫抖了抖,又緩慢的吐氣,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
陳鄰——
真的很可憐啊。
徐存湛閉上眼睛,收了劍,少女身上的佛光也收斂,那枚金線蓮的種子安靜了下來。
大狐狸伸長脖子看著,猶豫:「那道佛光……是迦南山特有的佛法加持出來的——吧?」
「我記得迦南山近三百年內,只有一個人修出了金線蓮。」
徐存湛別過臉,語氣暴躁:「我知道!」
迦南山近百年唯一修出金線蓮的佛修,潛潭尊者。
兩百年前墮魔,被封入缺弊塔,是缺弊塔自建立以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被關入缺弊塔的人類。
但他不是被誰打敗之後封入缺弊塔的,潛潭尊者是自己走進缺弊塔的。
據說他本該死。
卻因為沒人能殺他,最終他自己進入了缺弊塔。他說他已悟得大道,只等蒼生給他一個答案。
暮白山問罪人的職責便是專為潛潭尊者而設。每一代問罪人潛心苦修追求力量,為的就是在潛潭尊者出塔那天將其斬殺。
徐存湛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從小所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拜對方所賜。他的父母死於對方發動的缺弊塔暴/亂,他的情竅也在暴/亂中被外力波及損壞。
他存在的意義,他所有的力量,就是為了殺潛潭尊者而存在的。但現在,陳鄰身上有潛潭尊者的金線蓮種子。
意識到這點時徐存湛幾乎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再殺陳鄰第二次!
但最後徐存湛卻收劍了。
他自己都費解,難以分辨最後那一瞬間門的收劍,到底是因為因果線繃緊所帶來的生命威脅,還是他突然生出的憐憫之心。!
第38章 魂魄轉
夜色降臨,有蘇的夜晚亦是溫暖,碧空高掛的月亮明亮美麗。
這裡有九尾狐一族傳承了數千年的秘法維持,永遠是溫暖的,百花爭放,四季如春。
狐火漸弱,大狐狸用尾巴卷開煉丹爐蓋子,從裡面撈出一具靈偶。雖然並不是真人,但當它將靈偶放在地面上時,四周的藏在樹林裡圍觀的狐狸們紛紛發出了驚嘆。
躺在地上的玩偶和睡在棺材裡的少女完全一模一樣,就連發色亦是一樣醒目的淺藍色,鋪陳於落滿桃花花瓣的地面。『她』雙手交疊於腹部,眼眸輕闔,仿佛睡著了一樣。
大狐狸對自己燒制出來的產品十分滿意,連連點頭,又看向旁邊抱著木劍耷拉眉眼的徐存湛:「靈偶我燒好了,你還要嗎?」
徐存湛磨了磨後槽牙:「要。」
大狐狸歪著腦袋,眨了眨眼:「不過這孩子的事情,我是準備要通知給你師父的。畢竟和那位尊者有關,我可不打算隱瞞。」
徐存湛:「……」
大狐狸瞪大眼睛:「你不會還打算把這件事情瞞下來吧?萬一這孩子和潛潭尊者有什麼關係——」
「他們沒有關係。」徐存湛起身,打斷了大狐狸的話,「隨便你告訴誰,和我無關。陳姑娘是普通人,這點我很確定,就算她真的和潛潭尊者有關係,那也是對方在暗處搞小動作利用陳姑娘,這和陳姑娘本人有什麼關係?」
「我也會寫信給我師父,告知他這件事情。」
說完,他跳下去,從搭包里扯出一件暮白山弟子的外袍,披到玩偶身上。那外袍是徐存湛自己的換洗衣服,披到玩偶身上就和床單一樣寬鬆。
他隨意將外袍衣領攏了攏,裹住玩偶,然後咬破自己手腕,將受傷的手腕懸在玩偶眉心之上。
被靈力逼出來的心頭血湧出傷口,啪嗒一聲滴在玩偶眉心。霎時那滴心頭血化為靈種,將無比精純的火靈力填滿了整個玩偶。
心跳聲,呼吸聲,血液流動,脈搏起伏。原本毫無生機的玩偶,變成了一個和正常身體沒有任何區別,唯獨缺少了靈魂的『半死人』。
大狐狸剛剛閉上的眼睛一下子又嚇得睜開了。
它狐疑的盯著徐存湛,看了半天——面前的人確實是徐存湛,劍氣做不得假。但是徐存湛為了一個普通人,放心頭血給玩偶種靈?
雖然要讓神魂受損的陳鄰成功從布偶轉移到這具與真人無異的玩偶身上,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是……
這件事情由徐存湛做出來,不管怎麼看都很詭異。畢竟他可是幹過一劍把人質和魔捅了個串串香,轉頭理直氣壯的把劍和人質一起扔給醫修,說只要劍不拔出來就不會死這種事情的正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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