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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啦,你就一個人,平時也不去那邊,那個園子啊長久沒有人住,沒有人氣,風水會不好的啦。你弟弟他們住進去哦,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真好笑,維修宅子的員工每天都上門啊,怎麼可能沒人氣。誰要你們住進去啊?萬一把園子搞得亂七八糟的怎麼辦?
「不是我說哦,你媽媽也好狠的心,當初你爸出事的時候就該辭職的啦,留在家裡好好照顧你,哪裡會出這些事……」
這些事?什麼事?
片段的記憶戛然而止,陳鄰眼前視線發暈,不禁抬手捂住自己額頭,心跳都要比平時快了許多。她捂住額頭的手往下移,壓在自己胸口,心跳聲撲通撲通撞著手心,快得讓陳鄰有些發慌。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心跳聲才慢慢變得平緩。那段沒頭沒尾的記憶讓陳鄰感到困惑,甚至忍不住懷疑那到底是自己的記憶,還是自己最近噩夢做太多了所延伸出來的臆想。
腦子裡亂糟糟的念頭纏繞成一團,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頭痛。陳鄰正兀自扶著門框發呆,忽然有人的手掌搭上她肩膀——她嚇得整個人縮起來,驚叫一聲轉身後退。
門口便是台階,陳鄰後退時一腳踩空,向後摔下去。徐存湛伸手拽住她手腕又將她拉回自己生前,垂眼,目光掠過陳鄰汗涔涔的臉。
他走過來時分明沒有刻意的掩藏自己腳步聲。
因為知道陳鄰膽子小,為了不嚇到她,徐存湛甚至還刻意的將腳步聲散播出去了。可就算這樣,陳鄰還是嚇成這樣。
徐存湛困惑,抬手,手指指腹一蹭陳鄰滾滿汗水的臉頰:「有這麼可怕嗎?」
陳鄰的臉頰冰冰涼涼的,而徐存湛的手指卻很熱,指腹間的皮膚上有一層繭,蹭過去時會在陳鄰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泛紅的印子。
那印子其實很淺,但因為陳鄰此刻臉色不大好看,有些脆弱的蒼白色,所以臉上稍微浮紅,便格外明顯。
徐存湛覺得好玩,手指蹭過去,又蹭回來,指腹擠壓少女柔軟的臉頰皮膚,蹭出一道又一道重疊的淺紅色印子。這時候陳鄰終於回過神來,感覺到自己臉頰上輕微的刺痛。
她一把抓住徐存湛蹭來蹭去的手指,皺眉:「你弄痛我了!」
「不要默不作聲的突然拍我啊,很嚇人的。在我老家那邊,鬼片裡的鬼都是這樣突然出現然後一點聲音也沒有的拍人肩膀的!」
陳鄰有些氣惱的抱怨,徐存湛眨了眨眼,目光挪到陳鄰握住他手指的手掌上。
她的手掌心很涼,又有點潮濕,潤潤的。女孩的骨架纖細,勻稱的指骨上覆蓋一層細膩白皙的皮肉,修剪整齊的指甲蓋,除去指甲油的部分,其他地方都是健康的淡粉色。
只是和被她握住的徐存湛的手相比——顯得陳鄰手掌過於纖細,仿佛只要徐存湛稍作反抗,就會折斷那纖細的骨頭。
他把手指從陳鄰掌心抽出來,轉而握住陳鄰的手,「鬼又有什麼可怕的?」
陳鄰:「……只有你覺得不可怕啦!」
徐存湛:「其他人也不會覺得鬼可怕的。」
陳鄰瞪圓眼睛,強調:「在我老家鬼就是很可怕!」
徐存湛偏過臉去看陳鄰,她臉又皺起來了,生氣的時候就這樣。以前陳鄰和他說某些東西時還會解釋一下原因,後面變得熟悉起來之後,陳鄰就懶得解釋了。
他覺得陳鄰本質上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只不過他懶得解釋是單純的脾氣不好,而陳鄰則是被身邊的人慣得有些嬌氣。
真奇怪,明明不是很相容的性格,但偏偏兩個人都覺得對方很好,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和對方處不來。
徐存湛道:「我做了早飯。」
『做了早飯』和『鬼很可怕』完全是兩個話題。但陳鄰聽進去了,並且因為這句話而精神微微振作起來:「我剛好餓了——做了什麼啊?」
徐存湛:「雞蛋面。回來的時候時間不太夠了。」
陳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徐存湛:「天快亮的時候。」
陳鄰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高懸在天空正中間了。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不是十一點就是十二點——午飯時間了。
到了廚房,陳鄰才聞到一點麵條的香氣。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麵條的香氣很淡,讓陳鄰懷疑是不是這邊食材的問題。
她自己拿碗裝了面,裝好自己的份兒後又問徐存湛吃不吃,徐存湛搖頭,顯然對自己做的食物也沒什麼興趣。
於是最後端上小桌子的仍舊只有一碗麵,陳鄰和徐存湛相對而坐。她習慣性用筷子捲起麵條吹了吹,確認不燙後才送進嘴裡。
雖然麵條已經吹過了,嘴唇觸碰時好像也沒有很燙。但是等陳鄰真的把麵條塞進嘴裡時,仍舊被燙得皺臉,邊斯哈斯哈邊將麵條咬斷,小口吸著冷氣。
她吃麵,徐存湛就單手撐著臉看她吃麵——陳鄰低頭吸麵條時,徐存湛長長的眼睫便往下垂,視線也往下落。陳鄰吸完麵條抬起頭來嚼,右邊臉頰鼓一下,換到左邊臉頰,繼續鼓,徐存湛的眼睫便跟著往上抬,視線始終落到陳鄰臉上。
嚼著麵條的時候,陳鄰覺得這個麵條好像沒什麼味道。
徐存湛:「我剛剛被告知,我師兄其實是我親爹。」
陳鄰:「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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