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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鄰很感動,心想年齡這種事情就不必反覆提醒我了。
她和狐狸們道別的時候,大狐狸和徐存湛就站得遠遠的看著。
大狐狸笑眯眯:「這孩子很討狐狸的喜歡啊,就連我看著她,都覺得心情很好。」
徐存湛:「確實。」
大狐狸嚇得眯眯眼一下就睜開了,跟見鬼一樣看著徐存湛;徐存湛什麼時候會這麼乖巧的附和她的話了?
徐存湛不應該回答一句要你多此一言嗎?
被她盯著的徐存湛正望著陳鄰,大狐狸總覺得徐存湛的眼神變了,他看陳鄰的那種眼神有點像她看自己家的狐狸崽子。
但是那種眼神出現在徐存湛身上,透著一種斷頭笑話的冷幽默。
大狐狸想了又想,委婉的問:「你那個壞掉的情竅是不是惡化了?」
徐存湛偏過臉,瞥她,臉上閃過幾分不耐:「你在說什麼屁話?沒看見它根子都爛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
大狐狸:「……」
徐存湛忽然又問:「情種生根發芽開花的話,是什麼感覺?」
他情竅壞了,情種對他的用處就跟蹴鞠對魚的用處一樣——雙方雖然可以同時存在,但是沒什麼關係。
所以徐存湛這樣問,大狐狸也只當他好奇,完全沒有深想,回答:「花會開在靈台里。就算是沒有開靈台的普通人,也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就跟人的本能一樣。」
徐存湛:「動情了就一定會開花嗎?」
大狐狸無比肯定:「動情了就一定會開花。」
徐存湛皺眉:「萬一種子壞了呢?」
大狐狸沒好氣:「情種是感應情感而綻放的花靈,又不是凡間的那些普通花草,你真當是種花呢!」
「不會壞!不可能壞!情種一種下去,動情了就會開,沒動情就不會開,愛意退散了花朵就會枯敗然後結出新的情種,就是這麼簡單!」
離開有蘇,再度御劍飛行。
換了人的身體坐飛劍和用玩偶的身體坐飛劍,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覺。陳鄰覺得用人的身體坐飛劍比玩偶坐飛劍可怕多了!
飛劍一飛起來,她立刻死死抱住前面的徐存湛,閉上眼睛裝死。有徐存湛在前面擋著,但陳鄰還是能感覺到風呼呼的從她臉頰兩側吹過去,吹得她頭髮和衣袖都一直動。
她緊緊閉著眼睛,不太敢睜開。
陳鄰倒是不怕高,但是只要一睜眼看見自己飄在雲層上面,所有的支撐點就是一把木劍,她覺得這都能不害怕的那才是真神仙——比如徐存湛。
他不僅不怕,還有餘力疑惑的問陳鄰:「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還是怕成這樣?」
陳鄰:「……這和是不是第一次沒關係啊!這種東西在來十次我還是會害怕的!」
徐存湛不能理解:「到底有什麼好害怕的?又不會摔下去。」
陳鄰皺巴著臉,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你不會懂得,這就跟我知道過山車不會掉下去,但我坐過山車還是會害怕一樣。」
又聽見了含義不明的名詞。
徐存湛挑眉,問:「過山車是何物?」
陳鄰解釋:「就是那種——我想想怎麼和你解釋……馬車!馬車你知道吧?你想想,如果大山的外輪廓是一條具體存在的線,過山車就是指在這條線上起伏飛奔的馬車……」
「這樣?」
徐存湛單手掐訣上下一晃,腳下踩著的飛劍猛然下沉一個九十度俯衝,轉頭又向上急速升高。
這一下來得突然,陳鄰話都沒有說完,心臟險些從嘴巴里跳出去,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死死抱住徐存湛的腰,原本只是禮貌合攏的手指這次直接隔著層衣服掐進了徐存湛腰肉上。
徐存湛掐手決的動作一僵,低頭看掐在自己腰間的手:少女蔥白細長的十指陷進衣裳布料里,指甲蓋上潤澤的綠與明黃都格外顯眼。
痛倒是不痛,但是感覺怪怪的。
他手腕一轉,掌心下壓,飛劍平穩的直線前進:「陳姑娘,你掐著我腰了。」
身後沒有回答,徐存湛回頭,只見陳鄰還像鴕鳥一樣把腦袋死死埋在他後背,肩膀慫起,後脊僵硬得像塊石頭。
徐存湛眨了眨眼:「陳姑娘?」
陳鄰聲音哆哆嗦嗦:「你,你別和我,說話,我要,我要自己,我自己,冷靜一下,嗯,冷靜,冷靜……」
她說話含糊又邏輯顛倒,徐存湛站著的角度看不見陳鄰的臉,但能從陳鄰語氣間聽出她確實嚇壞了。
徐存湛本以為自己應該會覺得好玩,有意思。
就像他之前總是逗弄陳鄰那樣,明知道她膽子小,卻還騙她『死得乾淨,不怎麼嚇人』之類的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沒有——徐存湛一點也不覺得陳鄰驚慌失措,顛三倒四的聲音好玩。他把頭轉回去,垂著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用靈力撐起屏障,把周圍惱人的風都隔開。
他想,沒有風一直吹的話,陳鄰應該就不會那麼害怕了吧?
飛劍一路向西南方而去,在天色漸黑時,遠處有流光閃至;徐存湛認出那流光是暮白山內部傳訊法術,而去指向明顯是傳給自己的。
誰會這個點給自己傳信?
對自己的人緣很有自知之明的徐存湛,疑惑的伸手抓住傳訊,捏碎流光,裡面留存的信息頓時湧入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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