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
這種徐存湛都明白的道理,沈春歲好像並不明白。
在發覺了這點後,徐存湛忽然心情大好。他臉上笑容燦爛起來,抬手活動自己手腕,關節轉動發出咔咔聲。
「你願意這麼想的話,那就這麼想吧。」徐存湛說完,也沒拔劍,甚至沒有用上靈力,就這樣沖向了沈春歲。
沈春歲意識到他好似要來真的,慌忙起身撿起地上那把劍,拔劍的同時往裡面注入靈氣,劍意尖銳傾瀉而出。他也憋著一口氣,明知自己應該打不過徐存湛,但也要打一下。
他想徐存湛再強,總歸是自己也能觸碰到的界線。
直到真的交上手——那少年不用劍也不念咒,一拳打散了沈春歲的劍意,隨後那拳頭又砸到沈春歲鼻樑骨,打得他仰面倒飛出去。
在這次正式交手之前,沈春歲對徐存湛所有的認知,僅限於那位傳說中的——暮白山的問罪人——暮白山老祖最後的關門弟子,天賦異稟,很年輕,和他年紀相仿。
因為家裡的情況複雜,沈春歲總是對暮白山多關注幾分。他天賦很好,若是要去暮白山求道,入門並不困難;可偏偏沈春歲不去。
他總覺得自己不能走那個男人的老路,自己在人間也應該變成很強的人。就算是那個男人的得意弟子,也未必就有那麼厲害。
直到這次交手。
沈春歲意識到徐存湛就是有這麼厲害。非要形容兩人實力差距的話,就相當於沈春歲原本是個進士,但他覺得自己只考到了進士是因為自己讀書不夠努力,而不是自己考不到更高的名次。
而徐存湛在沈春歲的臆想中,頂多也就是個狀元。雖然比他強,但只要他努力了,又不是夠不到。
等兩人一交手,沈春歲挨了頓毫無還手之力的毒打——他才意識到,徐存湛這哪裡是什麼狀元?
這他媽的是個皇帝。
誰家秀才和皇帝比啊?
意識到這點後,沈春歲徹底心灰意冷了。他走在城外荒郊野嶺之中,感覺自己就像一具麻木的行屍走肉。
他想徐存湛只是個最小的弟子,就這麼強,那他師兄該有多厲害?那個男人又該有多厲害?
沈春歲滿腦子都被失敗感填充,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頭頂,不知道何時飛來了一隻烏鴉。那隻烏鴉在空中盤旋,紅色眼珠倒映出沈春歲發頂。
忽然,烏鴉一個俯衝,悄無聲息撞上沈春歲後腦勺。在撞上去的瞬間,烏鴉化作一股黑色氣霧,安靜的融進沈春歲脖頸之中。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動靜,甚至就連被撞的沈春歲本人都沒有絲毫察覺,仍舊失魂落魄走在荒野之中。
*
第二天吃早午飯的時候,陳鄰沒有在飯桌上看見徐存湛。
她左顧右盼,咬著筷子把整個客棧大廳都掃視了一遍,但就是沒有找到徐存湛的影子。
商枝的手在陳鄰眼前揮了揮:「你在找什麼呢?」
陳鄰回神,連忙低頭扒了口飯:「沒什麼。」
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找徐存湛。說實話,到現在陳鄰都搞不明白昨天晚上徐存湛那個反應,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是答應自己了還是不打算答應?就算要拒絕自己,也該給句準話,人直接消失了算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陳鄰不自覺皺起眉,憤憤咬著筷子。
商枝眼珠打轉,悄悄在飯桌底下踢了踢昭昭。昭昭當即炸毛:「你踢我幹什麼?!」
商枝沖她擠了下眼睛。昭昭眉頭一皺,沒理解商枝的意思,毫不客氣的回懟:「你對我拋什麼媚眼?噁心死了!」
商枝:「……」
商枝幹咳一聲,無視站起來的昭昭,假裝不經意的提到:「蓮光今天沒有下來吃飯呢。」
雖然徐存湛平時根本不吃飯。
但他每每到了要吃早午飯的時候,總會十分準時的出現在餐桌上。之前每天都來,今天突然不來,就顯得格外突兀。
陳鄰表面上還在若無其事的吃飯,暗地裡卻悄悄豎起耳朵。昭昭:「可能就是不想來了唄,你好奇的話怎麼不直接去問存湛?」
商枝:「……」
明園咽下嘴裡的素菜,慢吞吞開口:「他弊火靈根發作,昨天燒得都快熟了,今天不想出來也很正常。」
商枝一愣,立刻忘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麼。
「他弊火靈根發作了?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明園攤了攤手,神色無奈,「弊火靈根稀少至極,就連留下的記載也寥寥無幾,我連他那個靈根為什麼發作都不清楚。」
吃完飯,陳鄰回房。她打開窗戶往對窗看了眼,對窗的房間依舊沒人——陳鄰去找店小二借了梯子,爬上屋頂。
屋頂有人,但不是徐存湛,而是兩個泥瓦匠,正提著小桶在修屋頂。陳鄰不想打擾她們,自己又提著裙子順梯爬下去了。
她去那個種著芭蕉樹的小院子裡轉了一圈。
今天也是晴天,太陽特別好,那顆芭蕉樹被曬得暖洋洋,寬厚的葉片泛著幽綠。陳鄰繞著那顆芭蕉樹轉來轉去,一會兒L走到太陽光里,一會兒L又繞回太陽光照不到的迴廊底下。
整個小院子都被陳鄰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徐存湛的影子。她找累了,在台階上坐下,鵝黃裙角布料堆疊在台階上。
這時店小二從大廳那邊跑過來,招呼陳鄰:「陳姑娘!祭司大人要見您!」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