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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起吃了好幾天的飯,但每次見面還是一如既往的禮貌客氣。陳鄰對他甚至還不如對昭昭親近。
沈春歲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昭昭那個蠢狐狸說話又難聽性格又朝三暮四,陳鄰怎麼會寧願和昭昭玩也不來找自己玩?
但嚴格來說,其實陳鄰好像也沒有怎麼去找昭昭玩過。
等等……
沈春歲一激靈,忽然意識到:陳鄰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徐存湛以外的任何人!
他努力了四五天,陳鄰和他互動的次數加起來居然還不如跟飯堂小一點菜的互動多!
而且為數不多幾次互動還是問他有沒有看見徐存湛。
沈春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恍恍惚惚間,居然真的看見徐存湛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睜大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徐存湛,喃喃自語:「我也沒吃蘑菇啊,怎麼還出現幻覺了?」
徐存湛挑眉,無視了沈春歲的胡言亂語,直奔主題:「你為什麼約陳姑娘出去看煙花?」
沈春歲愣了愣,回神,意識到面前這個態度理所當然高高在上的傢伙並非自己的幻覺,而是真的徐存湛。
沈春歲:「……你怎麼知道我約陳姑娘去看煙花了?」
徐存湛扯了扯嘴角,嗤笑:「我就是知道,陳姑娘的事情我都知道。」
沈春歲眉頭一皺,正氣凜然斥責徐存湛:「你偷聽我和陳姑娘講話?」
徐存湛坦然承認:「嗯,我聽了。所以你為什麼約陳姑娘去看煙花?」
明明偷聽的人是徐存湛。
但他翹著唇角,垂眼似笑非笑望著沈春歲,沈春歲便莫名感到心虛。有種自己擅自去約了別人的未婚妻,還被正主抓包的心虛。
他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氣:「你怎麼能偷聽呢?這是……」
沈春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存湛抓著衣領給拎了起來。他的個子也不算小,只比徐存湛矮一點,但真正被徐存湛拎起來時卻連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被拽緊的衣領勒著脖子,呼吸困難導致沈春歲的臉都紅了起來。
徐存湛抬眼,上目線看他,嘴角翹著,笑容淺淺:「都問你兩遍了還不回答,耳朵聽不見話可以割掉拿去送給需要的人。」
沈春歲:「……」
徐存湛:「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陳姑娘看見死人會吐,你現在墳頭草已經長得比你腿長了。」
說著毫無禮貌的威脅話語時,徐存湛臉上仍舊是溫和的笑臉,溫和得甚至有些可愛。
威脅完人後徐存湛才鬆開沈春歲衣領,看他捂著脖子彎腰咳嗽。
徐存湛捲起衣角慢悠悠擦自己手指,「好了,我再問你第三遍,為什麼要約陳姑娘去看煙花?」沈春歲腦子飛快運轉,瞬間閃過八百個藉口,最後謹慎的啞著嗓子拋出一句:「陳姑娘漂亮又善良,我自然是因為戀慕她,才會想要邀請她與我一同去看煙花。」
他拋完這個理由後便用眼角餘光偷偷去瞥徐存湛,只見那少年擦著手指發出一聲諷刺意味濃厚的輕笑,蓮花眼小幅度彎著,長睫毛投下兩片扇子似的陰影。
撒謊時沈春歲都沒什麼感覺,但被徐存湛這樣嘲弄,他卻驟然感到幾分狼狽。徐存湛那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他在撒謊。
他心中有些慌亂,又努力回想著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徐存湛擦完手,拍了拍自己衣角:「你想拿回自己在女媧廟偷的長生果嗎?」
「那玩意兒已經被我燒了。」
沈春歲臉上表情凝固。好半天,他才扯動自己臉上肌肉,擠出一個僵硬的乾笑:「徐兄,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明白……」
「暮白山老祖沈潮生,出身太原世家沈家。一十八歲那年忽然悟道開竅,拋妻棄子離家,上暮白山求道——你就是我師父原本家族裡出來的孩子,算血緣關係的話……」
徐存湛屈起手指,慢吞吞敲著自己胳膊:「應當在三代之內,是外孫還是侄孫?」
沈春歲:「……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徐存湛歪著腦袋看他,秀麗面容上笑容淺淡,分明是最溫和的臉,卻從每個表情里都透出惡劣的,居高臨下的審視來。月光淋在他雪白長發和赤金眼瞳上,他眼瞳裡帶有毫不掩飾的殺氣,逼得沈春歲背在身後的手不斷發抖。
不刻意收斂戾氣的徐存湛,光是和他呆在一個共同空間裡,就已經壓迫得他呼吸艱難。
原本還在夜晚鳴叫的蟲子也噤聲,連蚊子都連滾帶爬繞開這片空間飛。
徐存湛往前走,若無其事的和沈春歲擦身而過,聲音輕輕落進沈春歲耳中。
「早就和你們說了,不管是尋仇的,挑釁的,遷怒的,還是單純看我不順眼就想殺我的——應該直接拔劍啊。」
「跟我玩這種迂迴的手段,小心我把你祖宗的骨灰都挖出來一起揚了。」
「別怕,我要是找你一家子算帳,肯定把我師父也算上,反正欺師滅祖的罪名我也挺喜歡。」
沈春歲渾身一顫,心臟抽緊,完全被徐存湛的回答震驚到張口結舌。
等徐存湛走出四五步了,他才顫抖著轉身,盯著徐存湛的後腦勺,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他媽……你就是個瘋子!你就不怕……不怕連累到身邊的人嗎?行事如此癲狂極端,你遲早會死……」
徐存湛覺得他很煩,一招手,木劍出鞘一輪子把沈春歲抽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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