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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腰帶系不上去。
陳鄰低頭拎著剛過膝蓋的裙子研究了半天,研究得脖子都酸了,仍舊沒有鬧明白腰帶上那十幾條串著鈴鐺的繩子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穿過裙子間隙將它們連起來。
繩子上的鈴鐺隨著陳鄰研究擺弄腰帶的手而不斷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陳鄰拆繩子差點給自己拆出一腦門的汗。
「你不會系嗎?」
陳鄰回答:「不會……」
話一出口,察覺到不對——陳鄰攥著一把吊鈴鐺的繩子抬頭,看見徐存湛背著手站在自己身後。他又換了南詔國本地的衣服,就是不像昨天晚上一樣綁了頭髮,白髮披散長過肩背,順滑得像一段月光。
徐存湛繞到陳鄰面前半蹲下來,伸手從她掌心拿走繩子,繩子上串連的鈴鐺跟著發出叮叮咚咚聲,撞在陳鄰腰上。
原本繁複到陳鄰根本沒辦法理解的繩子,在徐存湛手上就變得格外溫順起來。他似乎只是動了動手指,俯身貼近陳鄰,手臂繞過陳鄰的腰。
他身上都是水池子裡草葉的氣味,冷冽的木質香,慢悠悠晃進陳鄰嗅覺里。
陳鄰小聲:「你怎麼進來的?」
徐存湛:「穿牆術。」
陳鄰:「……這也行?」
徐存湛抬眼看她,挑眉,臉上是輕快的笑:「為什麼不行?」
明明是一件有點離譜的事情,但是放在徐存湛身上就意外的合理。
陳鄰嘀咕:「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房間裡?」
徐存湛給她系好了腰帶,豎起一根食指抵著自己的彎彎的唇。
「秘密。」!
第88章
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腰帶正好系上,徐存湛鬆開手,用蹲著的姿勢往後退了退看效果——然後他滿意的點點頭,說:「很好看。」
陳鄰理了理自己的裙擺,垂眼看著徐存湛綁上去的繩子。綴著鈴鐺的粗繩繞在裙子重疊縫製出來的間隙里,每繞過一個間隙就被打上一個活結;活結也是徐存湛打的。
她想起徐存湛之前用信紙折蝴蝶。
用紅色發繩編蝴蝶。
徐存湛的手真的好巧。
陳鄰誇他:「綁得確實很好看。」
被誇的時候,徐存湛臉上露出幾分明顯的得意。他原本為了欣賞那個腰帶的效果,特意蹲著後退開好一段距離,被陳鄰誇了後,他又蹲著往前挪,直到腳尖碰到陳鄰曲起的膝蓋。
他伸手撥弄了一下腰帶上綴著的鈴鐺,鈴鐺晃動撞了下陳鄰的腰,發出清脆的聲音。
「今天南詔女王單獨和我聊天的時候,還和我說了點別的——」
徐存湛眼睛盯著鈴鐺,漫不經心回答:「還說了別的什麼?」
他語氣稀鬆平常,看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陳鄰延遲告知。
陳鄰:「她說在南詔國歷史上有過記載的兩位天外來客,也和我一樣無法修行,而且格外倒霉,總會莫名其妙被攪入各種危險之中。」
「前任大祭司告訴她,這是天地不容天外來客,所以他們才會總被捲入麻煩事裡。」
「所以我剛穿越過來就撞上你的劍,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
徐存湛反問:「哪個?」
陳鄰:「就是,天道會自發的讓天外來客倒霉然後丟掉小命……我不也是天外來客嗎?」
徐存湛目光終於從鈴鐺上挪開,眼睫微抬看向陳鄰。兩人離得很近,少年長而密的眼睫上抬時,像是蝴蝶撲了下翅膀。
陳鄰短暫被這一下蝴蝶撲翅的美麗震懾,眼睛下意識睜大。
徐存湛:「她就和你說了這些?」
陳鄰老老實實點頭。
徐存湛:「沒別的了?」
陳鄰想了想,補充道:「她說我的命運很混亂,讓我去拜拜女媧。」
徐存湛咂舌『嘖』了一聲。也多虧他那張臉好看,即使是做咂舌的表情也不崩臉,就是陳鄰會覺得有點可愛。
像不耐煩貓貓在抖鬍鬚。
徐存湛擺弄腰帶的手往上,撥弄了幾下陳鄰的頭髮,道:「不用管她說的話。」
「你是你,別人是別人,本來就沒有可比性。而且我運氣也不好,我兩湊在一起,說不定還能否極泰來。」
陳鄰:「說實話,我剛聽到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我運氣差你運氣也差,我兩湊一起簡直是爛牌加爛手。」
徐存湛:「嗯?」
陳鄰:「爛一塊兒……」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額頭被徐存湛戳了一下。陳鄰被戳得往後仰,晃了晃腦袋,捂住自己額頭瞪著徐存湛。
只見徐存湛眉頭一皺,滿臉不大高興的樣子。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快吐掉!」
陳鄰別過臉去,呸呸呸三聲,再轉頭回來,在徐存湛臉上看見了滿意的表情。
她小聲嘀咕:「你還信這個嗎?」
封建迷信——這種東西看起來就和徐存湛很不沾邊。更何況徐存湛自己就是個修道者。
但陳鄰這句話問出口,徐存湛也只是略略挑眉,雪色的濃長眼睫下,雙眸神色莫名。他沒有回答陳鄰的這個問題,伸手摸了下陳鄰的臉。
真就是摸,沒有任何多餘的含義,少年溫度稍高的手指蹭過陳鄰臉頰,最後停在她眉心自己剛剛戳過的地方,輕輕按了按。
「走了,等會外面見。」
等徐存湛走了,陳鄰不由得伸手摸自己額頭。徐存湛的手那麼燙,她還以為被徐存湛摸過的地方也會殘留溫度,但是等陳鄰自己的手摸上去時,才發現在自己被徐存湛摸過的皮膚仍舊是涼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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