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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兩個孩子當場死亡,阿全跟我被車頭壓著,他沒了半條腿。只有我,還有幾分意識。」
阿琴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撞我們的人沒有走,他下車走到我們的車子面前,先看了阿全的傷勢,又看了兩個孩子的傷,輪到我的時候,我秉著呼吸,閉著眼睛,躲過了他的探查,然後,我聽到了那個人在打電話,我掙扎著,按下了放在我的包包里的隨身聽。」
「那個隨身聽,是阿全買來給娜娜錄放音樂的,我的娜娜喜歡跳舞,在出事前,我們已經給她在少年宮報了名,她喜歡芭蕾。」
談起女兒的興趣愛好,阿琴的臉上帶來些笑容,她仿佛又看見她的娜娜穿著丈夫新買的衣服,站在她面前翩翩起舞的樣子。
明明她還沒有學過舞到,可她卻跟著電視裡也跳得有模有樣。就連少年宮的芭蕾舞老師都說她的娜娜很有跳舞的天分,是屬於被老天追著餵飯的那種人。
王貴全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看到妻子這樣,他的眼中滿是悲痛。
阿琴也看到她了,她朝王貴全伸出手,王貴全把一個黑色的帆布小包放在她的掌心。阿琴喘著粗氣,朝林舒月招招手。
她將那個隨身聽,珍而重之地放在林舒月的手裡:「你姓林是嗎?」
自從做了記者,林舒月發現自己的共情能力就變得格外的強。就這會兒,聽著阿琴說完自己的過去,看著王貴全跟阿琴這兩個明明還活著,卻像是行屍走肉一樣的人,只覺得鼻頭髮酸,喉嚨發脹。
「對,我姓林,我叫林舒月。」
「好,林記者。」她依舊是坐著的,她依舊喘著氣:「林記者,這十年裡,來找我們的記者有很多。原本,這些東西我們是不想給別人的,因為我們不信任你你們。」
「但是我沒有時間了,我得病了,活不了多久了。在我死之前,我想看到壞人伏法。以告慰慘死的兒子女兒。」
她將隨身聽放到林舒月的手中:「林記者,這是我當年錄下來的證據,我現在,把它交給你。希望你能用她,為我慘死的孩子、為梁海慧,討回一個公道。」
她並沒有鬆開手,死死地拉著林舒月的手,力氣大得驚人,她盯著林舒月,一字一句地道:「你拿了我們的證據,一定要幫我們伸冤,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林舒月鄭重承諾:「阿琴,你放心!」
阿琴鬆了手。
林舒月將隨身聽放進包里,瞬間便轉移到空間內部。
「我會的!」林舒月這麼對她承諾。
阿琴看了林舒月的臉好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王貴全看著已經很累了的妻子,把林舒月叫了出去。
林舒月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阿琴,阿琴沒有睜開眼,林舒月跟在王貴全身邊往外走。
快到前院時,林舒月從兜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和一隻黑色原子筆,她飛速的在上面寫上自己的電話,在要將紙張撕下來時,她又寫上另外一串好碼。
「王先生,這是我的電話,另外一個,是鵬城刑警大隊小隊長杭嘉白的電話,如果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你就給我們打電話。」
王貴全看了林舒月兩秒,伸手扯過紙條,說了一句好,讓有硬邦邦的指著鐵棚子外的一張桌子:「你上那裡坐著等吧,菜很快就好了。」
林舒月依言走了過去,坐在塑料椅子上,目光落到隔壁去,林舒月已經不止一次看到王貴全朝那邊看了。
那是一棟兩層的房子,二樓挨著王貴全家這邊的窗戶是打開著的,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拿著抹布正在擦窗戶,但時不時地就要往王貴全家這邊看一眼。
林舒月早在她們趴在桌子上,假裝很累在休息的樣子。
王貴全很快就把清蒸的石斑魚送了上來:「石斑魚一斤八兩。」
他說完,轉身便走,不一會兒,又端上來一個鹽焗皮皮蝦,香辣蟹。
這幾個菜色香味俱全,林舒月早上出門時就吃了兩個包子,這會兒早就餓了。
隔壁那個假裝擦玻璃的婦女還在一個勁兒地往這邊看,林舒月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她的力氣大,飯量也不小,又天生喜歡吃海鮮,一桌三個菜,除了用來裝飾提味兒的香蔥外,她都吃完了。
還吃了一碗大米飯,走的時候,她按照市場價,付了錢。
林舒月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小漁村又逛了逛,還專門找了一家給遊客拍照片的照相館,拍了好幾張海邊照。
這一天,她都表現得像個普通的遊客一樣。而這一個下午,林舒月總能在她的身後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兒。
她在照相館換衣服出來時,身上背著的包也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林舒月全當不知道,晚上隨便在小漁村的賓館開了一間屋子住下。
次日一早,吃過當地特色早餐,又買了寫土特產後,她才驅車離開。
等出了小漁村的地界兒,她朝著惠城去,在惠城的城區繞了好幾個圈後,才開往鵬城。
同時,她在系統里播放阿琴給她的隨身聽。
在聽到一半時,她猛地踩了一下剎車,將車停到路邊。將頭埋在方向盤裡許久,她重新啟動車子。
進入鵬城市區時,她給杭嘉白打了個電話。
杭嘉白此時正在一個一個長輩家裡,手機響起他立馬拿出來看,在看到來電人是林舒月後,他朝長輩歉意的笑了笑,邊接電話邊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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