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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有腳步聲傳來,隨即門被打開。
來開門的是王貴全,也是當年鄭村小賣部的老闆,比起黃強發給林舒月的那張他的照片。眼前的王貴全蒼老了很多,資料上說,王貴全今年三十四歲,但此時的他,說四十五六都有人信。
見到林舒月這個陌生人,他愣了愣:「靚女,今天店裡不營業。」
因為小漁村這兩年旅遊業發達,王貴全也順勢開起了一家加工海鮮的小餐館。但營不營業全靠他自己。
林舒月看著他,道:「王先生你好,我是鵬城都市報的記者,我......」
林舒月還沒說完話,王貴全便將其打斷:「靚女,我們今天真的不營業。」
王貴全說完便要關門,這時一個虛弱地聲音響了起來:「阿全,昨天阿生他們送來了兩隻石斑魚,你給這個靚女做了吧,人家小姑娘大老遠的來一次旅遊不容易。」
王貴全關門的力道輕了一些,過了一會兒,他側開身,林舒月走進院裡。
林舒月看到,王貴全在讓她進門時,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到隔壁的院子裡。然後瓮聲瓮氣地道:「靚女,我們可是說好了,一條魚一斤45,你要是嫌貴,我就不做了。」
王貴全的這副做派,讓林舒月越發肯定,他們一家是有人盯著的。
「那老闆你挑一條小一點的,我是一個人來的。太大的吃不了,除了石斑魚,還有別的海鮮嗎?光吃石斑魚太單調了。老闆,我聽說你家做的海鮮地道的很,我是特地找過來的。」林舒月說出來的聲音跟之前的有些許差別。
她的原本的聲音帶著些清冷,現在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絲甜美,一絲嬌俏。像個天真爛漫的女性。這是昨天林舒月才跟柳老師學的少女音。
王貴全多看了她一眼,然後道:「還有一些,都在廚房門口,你過來看看。」
王貴全領著林舒月往廚房去,廚房的門口有一個鐵皮棚子,幾個木箱放在棚子裡,裡面裝滿了海鮮合清澈的海水。
林舒月四下掃了一眼,這是一間有了很多年頭的一層樓房,牆角種了幾乎在廣粵省家家戶戶都會種的玫紅色三角梅。
院子的一角拉了一條晾衣繩,上面晾著三四件衣服。
一個跟王貴全差不多歲數的婦女也跟著走了過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舒月一眼,對王貴全道:「阿全,你去,把東西拿出來。」
王貴全聽了婦女的話,瞬間變了臉色,低聲喝道:「阿琴!!」
叫阿琴的婦女閉了閉眼,再睜開,說話便帶著一股哽咽、沙啞,聲音依舊是壓到最小:「阿全,你一直都說讓我再等等,再等等。我今年四十了,我等了十年了,我不想等了。如果你今天不把東西拿出來,那我就拿著那個東西上鵬城。如果鵬城的公安局不接待我,我就上羊城,羊城要不行,我就去首都。」
阿琴說完這一句話,便捂著胸口咳嗽,王貴全立馬走過去給她順氣,過了大概一分鐘,她才好止住咳嗽,她仰著頭,倔強的看著王貴全,王貴全跟她對視許久,最後他嘆了一口氣,往屋裡走去。
她平靜地看著林舒月,林舒月在這一刻福至心靈:「阿嫂,請問有沒有廁所啊?」
「有,在裡面,你跟我來。」
阿琴在前面走,林舒月跟著她穿過廚房,走向後面的私人住宅。
這個客廳很小,總共也就20平米,不寬敞,也不夠亮堂。有些褪色的牆上,掛著好幾張照片。其中最大的那張,是王貴全家的全家福。
相片上的王貴全跟阿琴很年輕,他們一臉笑容地看著鏡頭,在王貴全的面前站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阿琴的手裡,抱著的是一個一歲多的男孩子。
林舒月將所有的照片看了看,都沒有兩個孩子長大後的樣子。她的內心一沉。
阿琴見林舒月在看照片,咳嗽了兩聲,拉了個竹子編織的椅子坐下:「這是我女兒跟我兒子。」
阿琴的目光落在相片上,神情溫柔又悲傷。
林舒月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她轉頭去看阿琴,阿琴伸手抹掉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來的眼淚:「十年前,他們走了。」
哪怕已經有了預感,在聽到這句話時,林舒月沒有多震驚。
阿琴也不等林舒月的回答,她繼續說:「十年前,在對門梁海慧死了沒多久以後,我的女兒娜娜被人從幼兒園帶走了,我們找了很久,什麼也找不到。等晚上我們找孩子回來,家裡的電話響了,接了電話以後,那頭的人說,要想我女兒安全的回來,就讓我跟阿全閉上嘴巴。」
「那天早上,阿全剛剛從公安局那邊接受詢問回來。他說了在鄭忠福走了以後,梁海慧出來關門的事情。」
「那一晚我們一晚沒睡,在小賣部睜著眼睛到天亮。」
「太陽出來了,公安又來了,這一回,阿全改了口供,他說他已經不記得到底梁海慧有沒有出來關門了。因為以前都是梁海慧出來關門的,他記錯了也是有可能。」
「等到了中午,幼兒園就打電話讓我們去接孩子放學。把娜娜接回來,我們就說鵬城不能呆了,我們馬不停蹄地把店轉了出去,我們以為只要我們離開鵬城,不再摻和那一攤子事,我們就沒事了。」
「但那些人還是不放過我們。我們剛剛出鵬城,就有一輛貨車朝我們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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