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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自來熟,拉著婁鳳琴便跟婁鳳琴說起了林舒陽的這些年的趣事兒。
婁鳳琴跟周大姑說著話,但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林舒陽。
林舒月早就打開了善惡分辨系統,這個村子裡的人,就是善惡值最高的,也沒有張梅高。
周老頭的善惡值甚至只有百分之三,周大姑的要比他高百分之二。
林舒月跟林舒星一起,一直拉著林舒陽聊天。林舒陽很靦腆,但是但凡是兩個姐姐問的話,他都一一答了。
聊著聊著,林舒陽說:「大姐,我記得你。」
第032章 (二更)
林舒陽的一句話, 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尤其是林舒星。
她比林舒陽大了七歲,林舒陽丟的時候他才十歲啊, 一聽到林舒陽還記得自己, 林舒星的手都在顫抖:「你還記得大姐?」
「那二姐呢?你還記得二姐嗎?」林舒月也上前去湊熱鬧。
林舒陽對著林舒月點點頭又搖搖頭, 然後抿嘴笑了笑, 說:「我其實也記不清了,就只記得我有個大姐,還有個比我大一些的小女孩, 我們經常一起玩。我大姐的耳朵上面有一顆痣。」
林舒陽的話,讓林舒星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左邊耳朵。她的痣就長在耳垂上,有米粒大小, 羅正軍就老說她的這顆痣長得好看,遠遠的看過去像戴著一隻耳環。
林舒星說:「以前媽媽忙,我就帶著你,你二姐背不動你,你就讓我背著, 最喜歡幹的事情, 就是捏我的耳朵玩。比你大一點的那個小女孩肯定就是你二姐, 小時候你們最愛跟在我背後,我去哪裡你們就去哪裡,有時候我覺得你們煩得很。」
林舒星還記得自己當年最煩阿陽玩自己的耳朵, 每次背他都要警告他一番, 偏偏三歲的孩子不懂事, 越說越玩, 她最生氣的時候還會打他幾巴掌。
他哭了,自己被罵。只是當時覺得生氣的事情, 等後面阿陽丟了以後,這些事情再回憶起,只覺得珍貴得很。
林舒月並不覺得新奇,都說三歲以前的孩子沒記憶,但他們其實是有的,只不過比起大孩子的,小孩子的記憶太模糊而已。
林舒月想,林舒陽一直記得林舒星耳朵上的痣,肯定是因為經常看到,太過深刻。
「還記得什麼嗎?」林舒月輕聲問。
林舒陽說:「記得有個女孩子老是哭。我還要去哄。」
林舒星破涕為笑:「那是你二姐,咱們姐弟三個,只有你二姐最愛哭。不如意就哭,我小時候也煩死她了。」
姐弟三人又聊了起來,聊的都是這麼多年阿陽的生活。
那邊的婁鳳琴聽著林舒陽的話,又哭了一鼻子。
周大姑看她這樣,也十分心酸,她也是生了三個孩子的人,她特別理解婁鳳琴的心情。她大兒子剛剛上初中去住校的那年,她也是想孩子想得不行。
阿陽離開婁鳳琴,可是離開了十四年呢。周大姑現在還記得當初阿陽被抱回來以後的樣子,覺得十分感慨。
「阿陽被我弟抱回來的時候長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不缺嘴。人也乖巧懂事,就是愛哭著找媽媽,找大姐找二姐。」
「當時我就跟我阿弟說,阿陽絕對是在他媽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送走的。要是真想把一個孩子送走,不會養到那麼大,也不會養得那麼好。」汕城地區自來就重男輕女。周大姑從小到大見過了許許多多被送出去給別人養的孩子。
那些孩子大多都是女孩,她們要麼一出生就被送走了。最大的,也就被養到一歲。因為懂事了的孩子,就不好送了。
自從進了周家,這眼淚就像是水龍頭一樣怎麼也流不乾的婁鳳琴聽了這話,說:「我的每一個孩子都是我的心肝,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平時他們就是磕了碰了我這當媽的心都在疼。怎麼捨得把他們送人!都是他那沒人性的爹做的孽。」
婁鳳琴把當年林建新為了攀權富貴做的事情說了,在場的人聽了無不義憤填膺。尤其是周大姑,不重樣的把林建新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
罵完了,她拍著婁鳳琴的手,跟她道:「我弟弟去之前去鵬城找了你們好幾趟。只是當年他跟阿陽他爸爸一起做的那個工地早就解散了。那麼大個鵬城,工地那麼多,他一個個幹過去,當年認識的人倒是見著了不少,但是誰也沒有阿陽他爸爸的聯繫方式。」
「他也想去找你們,只是當年阿陽他爸爸從來不說家在哪裡,我弟也沒見過你們。他只能一邊幹活一邊打聽,這麼多年了,也沒下落。誰也沒有想過去找警察,要是早點找警察就好了。」自古以來百姓都怕見官,那時候也不像現在這樣,派出所公安局老下鄉來宣傳政策。
山台村又閉塞,大家的心理都是能不找警察就不找警察的。畢竟在那時候的他們看來,警察就是抓壞人的,哪裡知道警察還能幫孩子找家呢。
這句話周大姑能說,婁鳳琴卻不能講,她只是罵著林建新不是個東西,又感謝周龍祥把她家阿陽養大,最後才說:「我們這麼多年,為了找阿陽,全國各地都找遍了。汕城我們也來過,可我們從來沒來過公良鎮。你說說,當年要是來公良鎮多好。」
「骨肉相聚什麼時候都不晚。」身邊有三台村的村民勸道。
婁鳳琴擦了擦眼淚,親切的叫周大姑做姐,又提議兩家以後按照親戚走。這個事情她是深思熟慮過的,且熟慮了十多年了,她以前就想,如果阿陽的養家對他好,也願意讓她把阿陽帶走,那她也不是個不懂事的人,她願意讓阿陽兩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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