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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相處,總會有舌頭碰到牙齒的時候,要是錯得不離譜,就擺上一桌,喝一杯酒,要是陪半杯,就是原諒了。要是不喝酒,那就代表以後朋友沒得做,陪一杯呢,就是我雖然想原諒你,但是我不服氣,之後兩人要怎麼解決矛盾,就得商量著來了。
看到行嘉白喝了半杯,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來。徐璈給大家都倒上酒,笑容滿面的打起了圓場。
林舒月面前的酒杯也滿上了,在徐璈招呼大家喝酒的時候,她抿了幾口。
眾人說著話,大家都是在公安系統做事的,說話說著說著,就往罪犯身上引。
徐璈跟周旋來畢業後沒有做刑警,不是他們不想去,而是想要做刑警,要具備很多很多的東西,他們兩個暫時有些欠缺,但這次雕塑藏人案一過,他們離刑警這個坎兒就不遠了。
飯店的服務員端來了一鍋紅褐色的羊蠍子,醬紅色的湯汁上面,點綴著幾根碧綠的香菜。湯底下還放了土豆跟冬瓜。
隨著咔嗒一聲擰開煤氣灶閥門的響聲,鍋內冒起了泡,羊肉的香味兒更加濃郁。
白菜、菠菜腐竹丸子等涮菜也被送了上來。
幾個大男人開始吃飯,那一瓶酒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正想著,林舒月面前的碗裡就多了一塊羊蠍子,羊蠍子下面是店老闆特別調配的調料,有辣椒蒜末香菜跟蔥花,不辣,但是配合著羊蠍子,簡直就是絕配。
杭嘉白的動作被徐璈看到了,立馬就想要出聲調侃,但想到左向豐,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左向豐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他問杭嘉白:「什麼時候辦?」
這句話,問的就是辦婚禮了。
杭嘉白看了一眼林舒月,林舒月朝他眨眨眼睛,杭嘉白便笑了,他說:「這就要看我們家阿月什麼時候同意嫁給我了。」
左向豐看了一眼林舒月,說:「挺好,挺好。」
他端起酒杯朝杭嘉白舉杯,林舒月沒喝,她不太愛喝白酒。
這個插曲之後,之後就沒有人再往林舒月跟行嘉白的事情上問了。
他們談論起了近兩年比較難抓的罪犯,林舒月在邊上聽得津津有味。
左向豐大概是喝得有點多了,他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迷離。
石木媛的遺體明天火化,他去送最後一程,然後,他就要往前面看了。
可是想起了警察在那個小院裡的地下室床邊拍攝到的那句話,一股酸澀之意湧上心頭來。
他的眼睛也像是被眼前羊蠍子鍋中冉冉升起的熱氣給籠罩住了。
石木媛在跟他道別,那是她意識到她逃不掉後,寫下的話。她說:她是石木媛,被劉崇森強虜至此。她大概率出不去了,她希望他好好生活,朝前看,這輩子,她不悔於他相識相戀,是他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仍有光明在,可惜光明沒有一直照耀她。
她還說:別等我。下輩子換她來等他。
第166章 (二更)
左向豐伸手捂著臉, 慢慢的哭了出來,林舒月等人看見了,相互對視一眼, 誰也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吃著。
左向豐的失態沒用多久, 他就調整好了, 他端起酒杯,敬了他們一杯。
這幾天,是左向豐最難熬的幾天, 杭嘉白等人沒有多說什麼,卻每天發了信息來,那些信息來自天南海北, 都是曾經跟他最好的那一波。
左向豐一條都沒刪,這些信息,是他最絕望時的強心劑。
縱然早就知道石木媛或許凶多吉少,但到了這一刻,他還是接受不了。
吃完飯, 左向豐付了錢, 一行人從飯店內出來, 外面飄起來洋洋灑灑的雪花。
林舒月激動地看杭嘉白:「阿白,下雪了。」
杭嘉白理解林舒月,想當初, 第一次見到雪時, 也是那麼的激動。
徐璈是北方人, 雪對於他來說, 是司空見慣的東西,他想起上大學後, 下第一場雪時,學校的那些南方同學們的舉動,臉上就掛起了笑容。
「看樣子,雪不會小,明天早上起來啊,就能沒過腳背了。」徐璈勾著周旋來的肩膀說。
林舒月跟杭嘉白對視一眼,杭嘉白道:「雪跟故宮最配。」
林舒月點頭如搗蒜。他們沒有選擇打車,而是在雪中走了一段路程。
左向豐走著走著,忽然想起了那些年,每當下雪的時候,石木媛就會拉著他在雪中漫步,她最喜歡雪。
在她失蹤的前兩個月,首都也下了一場大雪,他們走在雪中,雪打白了他們的頭髮。
她笑著說:「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是共白頭。」①
當時左向豐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她在雪中走,她脖子上繫著的紅色圍巾便也成了天地間的第三種絕色。
如今在想,原來他們也曾共白首。他多想,他們真的一起走到白頭。
「你們回頭。」身後傳來的一聲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左向豐的回憶,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只聽咔嚓一聲。
原來林舒月給他們四人拍了一張照片。
左向豐又想起自己跟石木媛沒有幾張合照,頓時悲從心來。
她這一走,全世界仿佛都被她帶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孤獨的世界裡,獨自沉浮。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石木媛了。那個愛慕石木媛的左向豐也跟著他走了。願來生,他們有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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