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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鎮的東區這邊大大小小的煤礦不算少,這些煤礦廠早在二十年前就聯合在了一起。
廣業煤場就是那個牽頭的老大,他發的話,比煤礦監管部門的話都好使。
他們占據著最好的幾個煤場,打通了煤煤礦監管部門的關係,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
國家不可能看著蛀蟲在自己的身上吃肉吸血,清理這些蛀蟲的行動迫在眉睫。
李偉生是正好撞上了,而他在六頭山煤場那裡拍攝到的證據,比他想像的還要有用很多很多!
「真沒想到我還能做出這樣大的事情來。我覺得我爺爺肯定會把那段採訪做成光碟,逢年過節就在家裡燒。」
廣粵省那邊重視宗族,李偉生他們更是,他們村口就有一家祠堂,祠堂修的是三進官宅,裡面供奉著他們的祖宗和近年來光宗耀祖的人物。
李偉生這個人吧,在宗族裡普普通通,但他覺得,這一次回去,他必定得出名了。
「那還不好啊?」李明芳在邊上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李偉生跟林舒月一想,確實是的,於是雙雙笑了起來。
開車的軍人跟李偉生邊上坐在的武警聽不懂她沒說話,便一直警戒四周。
張隊長給他們仨人買了回廣粵的飛機票,凌晨六點的第一班飛機。
現在是四點半,他們需要在六點之前,到達贛省的機場。
這一路黑乎乎的,路上一輛車也沒有。
他們現在所過的,是一個盤山公路,說笑間,他們就到了半山腰,從半山腰往下看,底下亮起一片燈光。
坐在李偉生邊上的警察何紅寬道:「肖哥,得開快一些了,下面有人追上來了。」
剛剛才有些輕鬆的氛圍瞬間就凝固了,變得緊張了起來。
何紅寬說著,拿出手機給張隊長打電話。
盤山公路上的信號不好,斷斷續續的,但張隊長的回覆,林舒月他們都聽到了。
「在你們身後不遠處,我們有人跟著。」李偉生在這場抓捕行動中,居功至偉,張隊長,包括張隊長的上司們都知道,不能讓李偉生在贛省出事。
李偉生要是在贛省出事了,那對於贛省的整個公安系統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所以張隊長做了完全的方案,隨行人員就是其中之一。
「砰!」地一聲在這個黑夜中響起,道路兩旁黑乎乎的山間,有無數的鳥雀被驚得四下飛起。
林舒月的臉色大變。
這是兩方在交火了。
前面開車的小肖的車依舊開得十分穩。李偉生邊上的何紅寬拿出□□,開始上子彈,上膛。
他一直看著車窗外,他跟李偉生說:「我跟肖哥,我們都是林山鎮的,在十年前,我們倆的哥哥一起約著出門打工就再也沒有回來。」
「帶他們去打工的人說,他們要去煤場幹活,國有的煤場我們進不去。私人的煤場大家都這麼幹的。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是黑煤場、黑煤窯。我哥哥他們只知道,出門了,打工了,就能減輕家庭負擔了。」
「他們這一出門,就杳無音訊,等我父母他們千辛萬苦打聽到他們下落的時候,他們已經沒了。」在黑煤場最開始干非法營業的那些年,林山鎮附近的村民,才是最開始的受害者。
何紅寬他們的哥哥,不是一個個例。那些年裡,青壯年出門,都提心弔膽,小心翼翼。
黑煤場實在是招收不到人了,才開始拐帶外來人員的。
何紅寬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他抓著手,說道:「我那麼努力的當警察,就是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夠把那幫不是人的龜孫給拿住。」
「我希望他們受到法律的懲處。」但更希望,那些人,死在他的手中。這一句話,何紅寬沒有講。因為對於他的身份而言,那句話講出來,實在是不合適。
「為了這一天,我們等了六年,我甚至放棄了部隊裡的提干。所以李記者,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何紅寬鄭重地朝李偉生承諾。
當年他保護不了他哥,沒關係,他希望他以後,能保護好很多很多人的哥哥。
小肖說了他上車以來說的第一句話:「我也是。」
在被選來護送李偉生的時候,何紅寬跟小肖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他們已經等這天等很久了。他們的哥哥,在山的陰坡也被埋得太久了,他們終於可以為他們報仇了。
李偉生跟李明芳怔怔的看著何紅寬,李偉生眨眨眼睛,酸澀不已:「我沒有那麼重要的。其實。」
何紅寬說:「有。你拍的那些視頻對我們很有用,因為過去這麼多年,我們總算是知道,當年我哥他們在那裡面都經歷了什麼了。」
「我哥是家裡的長子,我的父母對他寄予厚望。他也不負長兄之名,對我們這些弟弟妹妹十分愛護。」
何紅寬說著這些話,腦海中仿佛又出現了當年那個帶著他們上山下地摸鳥蛋挖茅草的男孩。
「我媽媽在知道他死了以後,一蹶不振,一場感冒,她就沒了。我爸爸從那以後就很沉默,在我當兵的時候,拉著我的手看了我很久。」
「等我妹妹一結婚,沒過多久他就走了。他是被六頭山煤場的打手給打死的。因為他上門去,給我哥哥討公道了。」
「所以李記者,我們保護你,也不僅僅是保護你,我們跟那些黑煤場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可能不知道那個缺六子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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