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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林山鎮東區所有煤場打手的頭頭。每一年他們都會選擇幾個煤場,去教那些打手怎麼樣打才能讓人最快屈服。」
身後的槍聲密集了起來,黑煤場那些老闆給打手的錢多,在錢財的推動下,有的是為他們忠心耿耿賣命的人。
何紅寬不知道他今晚過去,能不能活下去,所以話就有點多。
「李記者,如果,我說如果,你能在安全之後寫一篇報導嗎?就說這件事。就說黑煤場害得我們一家子家破人亡的事情。」
「還有我們家。」小肖道:「我家比起紅寬家,要好一點,我的父母還活著。那年紅寬他爸爸去六頭山煤場討公道,他也去了,腿被打斷了。」
「他因為疼得暈死過去,被六頭山煤場的打手扔到後山的山坳裡面。他是爬回去的。他現在癱瘓在家了。」
「他就一個願望,希望六頭山煤場的老闆、打手們繩之以法。」
小肖跟何紅寬的話,每一句都帶著血,帶著淚。李偉生摸出了隨身採訪的本子,眨掉眼睛裡得淚意。
對他們進行了一個簡短的採訪。
小肖跟何紅寬十分配合。
下了盤山公路,小肖踩了一腳剎車:「林記者,我知道你也會開車,沿著這條路一路向北,就可以看到機場了。」
林舒月的記者證,早就給張隊長他們看過了。
林舒月看著他:「那你們呢?」
小肖回頭看了一眼盤山公路,那條路黑黝黝的,他們已經聽不到任何的動靜了:「我們的戰友還在後面戰鬥,我們不能扔下他們。」
「林山東區煤場的打手,全都是亡命之徒,有好幾個還是在逃的死刑犯。如果這個時候,我的戰友們占上風,我們倆的加入,能夠讓他們更快碾壓對手。」
「如果他們占下風,我們倆去了,至少讓他們得個喘息。」
「走吧,肖哥。」何紅寬已經下了車。
夜風吹起了何紅寬的衣角,李明芳早已淚流滿面,李偉生伸手捂住眼睛。
他們沒等林舒月的回答就往山上跑。
林舒月打開車門下車,喊住他們:「我可以給你們拍張照片嗎」
小肖跟何紅寬轉過身,站在一起,臉上揚起笑容。
只聽咔嚓一聲,照片照好了,他們轉身投入了夜幕當中。
剛剛李偉生採訪他們了,小肖今年二十五歲,何寬今年,二十三歲。
青春正好,風華正茂的年紀,他們身上卻背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責任、仇恨。
沒有人不怕死,可他們卻在安全後,依舊轉身朝著他們的戰友跑去。哪怕他們知道回去之路是條死路,他們也毅然前往。
他們說是復仇,可那些追來的人,不是六頭山煤場的。六頭山煤場的老闆老闆娘跟打手們早就被一鍋端了。
他們現在說是為了報仇而回去,但林舒月他們都知道,那只不過是何紅寬他們,給自己增加勇氣的說法而已。
他們是為了使命回去,是為了責任回去。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啊,只不過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罷了。
第189章
林舒月看著他們走遠, 內心酸酸漲漲。
她側頭看向四周,天還沒亮,依舊黑嗚嗚的一團, 兩周都是茂密的森林。而去前往機場的路, 蜿蜒曲折。
她敲開窗戶, 李明芳搖下車窗:「阿芳, 你開車,帶阿生走,我回去看看。」
李明芳是會開車的, 但她從來沒有在夜裡開過車。
可看著捂著眼睛哭泣的李偉生,瞧著被風吹亂了頭髮的林舒月,她勾出頭朝著後面看, 後面的馬路上,已經見不到小肖跟何紅寬的身影了。
她朝林舒月點點頭:「去吧。」
李明芳走到駕駛座,上車點火,發動車子,穩步離開。
她一邊開, 一邊擦眼淚。
李偉生在這一刻, 務必痛恨自己的無能。
林舒月拐聲進密林, 將系統背包里的保命丸都拿了出來。
一瓶保命丸二十顆,林舒月用了三顆,留了三顆用來保, 還剩下十四顆, 林舒月覺得, 這十四顆的保命丸怎麼也夠用了。
林舒月的善惡雷達一直都打開著, 她的腳程快,很快就把跟小肖何紅寬的距離拉近了。
她走得更快了一些, 他們對話的因為周圍無遮無擋,傳到了林舒月的耳朵里。
「肖哥,你怕嗎?」何紅寬的聲音很小,還帶著一點顫抖。
「怕。」小肖的話不多,但在這個時候,他也忍不住多說了起來:「但是你想想啊,咱們受過那麼多的訓練都害怕,但是在咱們的後面,有成千上萬的人沒受過訓練呢。」
「他們更怕。有些事情總得有人來做。小寬,你不是從小就喜歡當英雄嗎?機會來了。」小肖的話帶著非一般的沉穩。
何紅寬的聲音隨之響起:「人民會記得我。」
「對,人民會記得我們。山川會記得我們,路過的日夜星辰會記得我們,寬,走。」
「走。」
他們小炮了起來,林舒月也跟著小跑。
十分鐘後,他們已經繞過來盤山公路的山頂,到了半山腰。
公路上停著四輛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硝煙味。
四輛車全都是吉普車,後面的兩輛車坑坑窪窪,前面的兩輛車好一些,但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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