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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小藝被呂二彩抱走後,呂英蘭的心理一下就輕鬆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還是會想念她,會想念曾小藝在她肚子裡的那幾個月,她什麼時候愛動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她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曾小藝出生後,在她身邊度過的那一年。剛出生的曾小藝皺皺巴巴的,但慢慢的,她就越長越白嫩,長得很像她,無論是輪廓,還是眉眼。
可就算如此,呂英蘭也從來不後悔把曾小藝送出去,除了她過不去心理的那道坎外,也是因為那時候的她無力撫養曾小藝長大。
這麼多年,呂英蘭從來沒有缺過曾小藝的撫養費,有時候呂二彩說要給曾小藝買東西或者報補習班的時候,她還會多給錢。
她知道曾小藝在呂二彩的手底下過得不好,她也知道呂二彩要的那些錢可能大多數也花不到曾小藝的身上,但她不在乎。
但她的不在乎也是有底線的,她無法容忍曾小藝成為呂二彩一輩子的搖錢樹,呂二彩的胃口很大,現在曾小藝能滿足她,等過一段時間,她就不滿足了。就像這些年她給小藝的撫養費一樣。
最開始她只需要一個月給20塊,到現在,她一個月給300都堵不住她的大胃口。時不時地還要巧立名目要錢。她若是不來阻止,曾小藝的後半輩子,估計都得毀了。
呂英蘭說完,低著頭。
未婚先育一事,在世人的眼裡,是不恥的,於呂英蘭來說,更是恥辱。
當年她大著肚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別人的目光,她懷了強/奸犯的孩子的事情更是引爆村里人的言論。她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她們議論她的聲音。
呂英蘭至今也忘不掉她爸爸說她的那句話:為什麼強/奸犯不去強別人,反而要□□你?你要從不自己身上找原因,因為蒼蠅啊,就不叮無縫的蛋!
她的爸爸在說這些話時,肯定忘了那個時候去田裡看水是他叫著去的,也忘了那時候是他們懶不想去才推給她的。
林舒月敏銳地發現,在呂英蘭說完這句話以後,周圍看呂英蘭的目光都不對了起來。
□□這種事情,在什麼地方都很正常,警察同志點了點頭,問曾國柱:「人孩子都不在你們名下,跟你們也沒在一個戶口本上,你們算什麼人家的親爹親媽?還拐賣少女,你們有沒有證據?」
曾國柱能有什麼證據?他們一直都知道曾小藝在林舒月家生活,他們拿著呂英蘭每個月寄來的錢,大手大腳的花著,說起林舒月一家從來沒有一句好話,什麼大傻子冤大頭都有!他們報警的依仗是呂英蘭沒來,呂英蘭來了,他們唯一的優勢也沒有了。
兩口子訥訥不言。
「報假警也就算了,還找記者,你們是想做什麼?見到人家孩子有錢了,想把人家的錢拿手裡?散了散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其中一名警察已經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林舒月一家養曾小藝的原因。他直接朝著看熱鬧的人喊。
警察一發話,來看熱鬧的人猶如鳥獸散,在人群散了以後,林舒月才看到站在人群後面的曾小藝。
曾小藝此刻臉色十分平靜,仿佛對於她不是呂二彩跟曾國柱的親生孩子早有預料一般。
婁鳳琴剛剛是真沒看到她,這會兒嚇了一跳,她趕忙走過去:「小藝,你怎麼回來了,沒在學校吃飯?」
曾小藝搖搖頭:「有張試卷落在家裡了,我回來拿。」
「小藝,快回來。」林舒星在院裡叫,曾小藝看了一眼婁鳳琴,蹭蹭地往家裡走,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呂二彩夫妻,也沒有看親身母親呂英蘭,更沒有扛著攝像機跟話筒的記者跟警察。
她回房間拿了試卷出來,被警察叫住了。
警察的態度十分溫和:「曾小藝是吧?正好你回來了,現在,曾國柱、呂二彩二人報警,說婁鳳琴、林舒月誘拐你,你怎麼講?」
曾小藝看了一眼呂二彩跟曾國柱,呂二彩跟以前一樣蹬她一眼。曾小藝忽然想起許多年前,她大概十一歲還是十二歲的時候,呂英蘭要來她家,呂二彩提前教她,要是呂英蘭問起她們對她好不好,她一定要說好。
那時候的曾小藝特別渴望呂二彩的重視,雖然奇怪,但她還是乖乖的點頭了。呂英蘭來的時候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長得特別漂亮,那是曾小藝第一次看呆一個人。她記得,那時候呂二彩就是這麼蹬她的。
呂英蘭問了她那句話,她按照呂二彩教的說了,但在呂英蘭注意不到的角落,她還是被呂二彩擰了一把,特別疼。自己曾小藝也記憶猶新。
年幼時的記憶在這個時候湧上腦海,那些委屈在這一刻終於煙消雲散。
原來呂二彩跟曾國柱不是她的親爹親媽,原來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她忽然覺得世界的雲霧被撥開了,太陽出來了。
她看著警察說:「不是,我沒有被我乾媽跟我二姐誘拐,相反,是她們收留了我。」
「今年的四月初,我因為頂撞了他們兩句,就被曾國柱跟呂二彩送到了戒網癮學校。在網癮學校被抓了以後,我回到家,被他們關了起來,要讓我嫁人。我逃出來以後,被我二姐知道了,她介紹我去我大姐跟我大姐夫開的小飯館去當小工。一個月給我300的工資。」
「後來,她們資助我上了高中,我乾媽認我當了乾女兒,我的一應衣食住行,都是我乾媽她們打理的。在這期間,呂二彩跟曾國柱找到了我同學,他們讓我回去嫁人。對象去年剛剛死老婆,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跟十歲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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