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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滿腔怒火瞬間消散大半:「娘――」微微低了身子靠在娘親身上,「給你揉。」
周逸芳笑起來,攬著他的肩膀往前走:「當年的事,錯在朱家,娘不容許他們玷污你半分名聲。」
她拍拍兒子的肩膀:「你聽娘說……」
她將自己的對策一一掰碎了教給兒子,教他如何先下手為強,為自己的名聲掙得清白甚至讚譽。
第454章 大善人36
周逸芳不知道大郎未來到底會走到哪一步,現在他已經成為叛軍一員,未來必然將不停和朝廷對抗,也許會半路放棄、也許會遇見明主、也許真的能一路走到最後……也可能,馬革裹屍。
未來茫茫,而周逸芳對兒子的教育卻毅然轉向了帝王教育。
她教兒子如何脫離生父孝道的掣肘,不說具體方法、不說如何去做,而是告訴他人心如何,朱家諸人性格如何,你該怎麼利用人心,該如何站上道德高地,繼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旁徵博引,舉身邊的小例子,調用這個世界的歷史,揉碎了掰開了,教導兒子如何駕馭人心、人性。
大郎一路聽著,直到走到家門口,腦子裡還滿是娘教導的種種深刻心術,什麼朱家什麼批命,早就拋到了腦後。
任十一站在院中,看到徒弟臉上沒什麼氣憤傷心的表情,還挺驚訝,看向周逸芳。
周逸芳和他對視上,笑笑。
任十一知道,這本該對大郎打擊很大的事情,又被她四兩撥千斤地解決了。
周家有一群小伙子幫忙,很快就把燒毀的斷壁殘垣收拾乾淨,又快速搭了一個草棚,供一家人暫時遮風擋雨。
大郎做完自家的活,抬頭看了看淒風苦雨的鄰居,指揮幾個兄弟:「大家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幫村民去幹活。」
周逸芳看看天色:「這一次幾個村子都整村被燒毀,無家可歸的人太多了。眼看著一天又要過去,接下來幾天不知道會不會遇上颳風下雨,一家一戶搭草棚,何時才能搭完?」
大郎皺緊了眉頭:「那怎麼辦?我人手不夠啊,我還想把周邊幾個被占小鎮都收了,最遲後日就要整隊出發。」
周逸芳:「如果事事都要像在自家一樣親力親為,你人手再多一倍也不夠。村里家園雖毀,但人都在,可以先發動村民一起建一個集體安置的地方,若能接濟一些助他們度過這幾日那就更好。」
大郎眼睛一亮,擊掌:「娘說得對,我給他們一處庇護之地便可,剩下的讓他們自己去做。」
他從小受周逸芳教導,有善心但從不泛濫,周逸芳點一句,他就能想到妥善的下一步。
教導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治理之道優勢便在這裡,他繼承了她一貫的行事作風,只需輕輕一點,便能融會貫通。
找到解決辦法的大郎不僅要幫這個村子,還派人去通知其他手下,將這個命令傳達各村,每個村子都派幾人同去幫忙,天黑之前,幫百姓們一起搭出一個今晚能安睡的地方。
建議一出,村民們都醒悟過來覺得這個法子很好,若不然,每個人都要風餐露宿多日才可能有個房子。
這一天的太陽下山圓月升起時,一個個焦黑冒著青煙的村子裡,紛紛搭起了大大的茅屋棚子,各家搶救下來的床單被子掛在四周充當篷子,全村的人有了一個能擋風安睡的地方。
一起搭棚子時,都有穿著士兵布衫的青壯年過來幫忙,幹著幹著,大家就聊開了,問起這幫人的來頭。
「我們都是從東營跑出來的。」
「哦――真是你們啊!那官府裝山匪搶劫的事也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寧可當逃兵都要走,要不然,我們也要被逼著去禍害老百姓了。」
「喪良心的狗官!」
「以後不會了,我們周小將是個好人,有我們在,狗官管不著你們。」
「周小將是哪個?」
「周瑾,敖山村周秀才的孫子,你們不知道啊?他一完事兒就回家去了!唉別說,周小將才十七歲呢,本事可大,功夫可好,要不是他,我們逃不出東營,更守不住西山,沒有他啊,你們都要被陸長生這幫畜生糟踐死了。」
士兵們對周瑾的誇獎太過誇張,仿佛他無所不能又無比完美,村民們幹活之餘,好奇心全都被調動起來,紛紛打聽雲湖鎮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厲害人物。
混在其中的棗子巷小子們便立刻宣揚大郎從小到大種種「傳奇」事跡,小子吹牛,那是天花亂墜,但如今有打下雲湖鎮的事實在,大家都聽得一愣一愣的,信了大半。
只是聽著聽著,有人突然發現了端倪:「敖山村周秀才……他們只出了一個老秀才啊!那不是……那不是……」
「朱家那個?」有人小聲猜測。
有人試探詢問:「周小將……莫不是朱大善人的那位……那位長子?」
棗子巷小子們立刻義憤填膺:「人家有自己的長子,我們大郎早就姓周了,當年就從母姓,是周家人了!」
村民們怕他們發怒,不敢多說,諾諾點頭。
這幾個小子卻不服氣,也不管這是不是老大家裡的私事,突突突說了個痛快,把昨晚在朱家的事都抖落了個乾淨。
村民們聽八卦聽得幹活都不累了,聽完後,紛紛感慨:「朱家可真是糊塗,那道士肯定是算錯了命,把一個天生將軍算成了天生孽障,將軍殺敵和孽障殺人那能一樣嗎?怪不得說寧要討飯娘不要當官爹,只有當娘的,自己心疼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扔掉這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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