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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白蔥白的指尖一下一下敲著桌面:「葛天,錦州有你什麼相好,讓你說話這麼遮遮掩掩?還是堂堂通天閣,就如此無能了?」
黑衣人葛天只好直言:「是教主夫人――」
話未完,一隻酒杯急速飛來,葛天悶哼一聲,單膝跪地:「是劉心月,跑去了錦州設立錦州誅魔教,並揚言匡扶誅魔教正統,還在我們教內到處挖人,她承諾,只要去了錦州誅魔教,所有人想做什麼做什麼。」
江知白:「你對老教主挺有感情?」
葛天緩緩站起身,依舊恭謹地低著頭:「屬下只忠於教主,只是以為您破例出大理,是為了找她回來……」
江知白呵了一聲,看不出他是肯定還是否認,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突然問:「六橋山莊滅門那晚,誰在討伐隊伍里散播謠言?」
葛天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問的就是六橋山莊,這是他完全沒準備的,只好說:「不曾注意,正道傾軋,狗咬狗,屬下沒怎麼關注,下頭的人應該有收集消息,屬下派人去將檔案調來。」
江知白嗯了一聲:「查到了回頭遞信過來。」
葛天頓時想到之前聽說教主和陸無衣在一起。
「教主想要讓陸家遺孤攪渾江湖正道的水?這陸無衣功夫一般,屬下前幾日的得了一本《陰陽經》,能讓人內功速成,不如教主給那陸無衣?」
江知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陰陽經》?有什麼弊端?」
葛天:「內功速成越快,未來內力增長越不能控制,終有一日經脈承受不住內力洪流,爆體而亡。爆體的速度不會很快,足夠陸無衣復仇武林。到那時,她是一流高手,平盡江湖正道狗,而她自己終會爆體而亡,屆時,教主便能一統江湖!」
江知白呵呵笑起來,站起身,踱步到葛天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不錯啊,你想得真周詳。」
葛天臉上發白,汗水大顆大顆滴落,身子慢慢矮下去,最終重重雙膝跪地,仿佛肩頭被壓上了一座泰山,幾乎匍匐在地。
在外說一不二的通天閣閣主,此刻如同一個被手一握就能碾死的螻蟻。
直到他徹底伏在地上,江知白才收回自己的手直起身:「賣出去,武林大會召開在即,不知多少人等著想要一統天下呢。」
「是!」
江知白突然起了不知什麼興致,拍拍手:「得想個口號……說什麼好呢……得《陰陽經》者,得天下?簡單粗暴,正適合那群莽夫。」
葛天:「教主英明!」
江知白臉上的高興來得快,去得也快,轉身又輕飄飄回到了座位上,看一眼侍女:「倒酒。」
侍女抖著手應是。
葛天在原地緩了很久,這才緩緩站起身告退。
江知白走出房間時已經是黑天,臉上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樣,賭坊老闆恭敬地來送客,江知白轉著手裡的玉簫問:「你們這兒有什麼知名的零嘴小吃?給我買一份來。」
賭坊老闆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
江知白看過去。
「好的好的,小的這就讓人去買!」
江知白自己則走下樓,在賭桌之間觀看賭局,偶爾看準了,一臉好奇地下賭注,仿佛是個來這裡好奇碰運氣的小白。
周圍的人都覺得他腰間那鼓囊囊的錢包今天要賠在這了,誰知道幾局下來,是大家的錢包都進了他的腰間……
江知白笑得一臉歡喜,正好小廝抱著一個大包裹進來:「主子,您要的東西買來了。」
江知白打開檢查了一番,挑走陸無衣明確不愛吃的東西,把剩下的一包,背在身上樂呵呵地走了。
別人都覺得是個傻子踩了狗屎運,只有賭坊老闆站在二樓,看著教主傻呵呵背著一包女人零嘴的背影,心裡顫悠悠的,這煞神,笑起來比不笑還讓人害怕。
陸無衣本以為江知白會回來,但是上午過去了,下午過去了,一直到天黑了,他都沒有回來,仿佛這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想起那個苗人谷,和圓靜大師打聽,圓靜大師卻詫異她為何知道如此久遠的事情,說:「苗人谷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消失了,江湖傳言,是苗人谷自行隱匿了山谷所在,為的是不被外人打擾,不過也有說法,說是苗人穀穀主遇害,整個谷都分崩離析。」
三十多年前?江知白最多二十多歲,絕不可能超過三十,但是他說自己生在苗人谷……
難道苗人谷真的隱匿了?
不管如何,陸無衣卻是知道,她對江知白的認知有限,而江知白的武功卻深不可測,他想走,自己恐怕無法再找到人。
這是一件讓人挫敗又無力的事情,尤其當客棧老闆來詢問她還要不要繼續住房的時候。
房子是江知白定的,錢是他付的,陸無衣除了江知白送她的衣物,什麼都沒有……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欠了江知白這麼多,陸無衣卸下那道防備之心,突然感覺有些對不住他,不管如何,她一直說會報恩,雖然說的話是真心的,但花用都是江知白的,她說的話,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陸無衣反省了一下,打算明天去找一點賺錢的活計,抬起頭對客棧掌柜笑了笑:「不定了,兩間房都退了。」
「好的,那明天午時之前您記得退房離開,屆時我們小二進門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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