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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柳看到容妃軟了心腸同意和袁老夫人單獨聊一聊時,很是理解。
她阻止不了一個女兒相信母親,就像容妃相信她這個女兒一樣,一味阻止,反而成了施加給容妃的痛苦,仿佛逼著容妃在女兒和母親之間抉擇一般。
哪怕她早已知道,容妃最終還是會受到傷害。
天色漸暗,外面的晚宴即將開始。
袁老夫人被容妃的侍女轟了出來,形容狼狽。
容妃站在屋子中央,面色鐵青,破口大罵,神色癲狂:「早就解除了婚約,小五做什麼你們誰也管不著!」
「小五就是養男人了又怎麼著!我的女兒是金枝玉葉!袁家小子不過一個小小舉人,他給我女兒提鞋都不配!」
「你們賣我的時候怎麼不惦記著骨肉親情!自己沒臉了就想起我這個女兒了!我沒你們這樣的爹娘!」
蕭柳衝進去抱住她:「母妃!」
容妃一邊流淚一邊緊緊握住蕭柳的手臂,抬手又將緊緊跟隨者蕭柳的李正言拉了過來,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看向被轟出去的袁老夫人:「他們兩情相悅,本宮樂意成全,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對本宮指手畫腳!」說著,看向兩人,「只要你喜歡,想做什麼做什麼,母妃支持你們。」
袁老夫人幾乎站不住身子,「你……」了兩下,眼睛一番,當真昏了過去。
可能她這一輩子都沒這麼丟過臉面,被刺激得這麼嚴重過。
然而容妃又何嘗好過?
袁老夫人一被抬下去,容妃就軟了身子,整個人往地上倒。
蕭柳和李正言一左一右扶住她,將她扶到了臥榻上。
容妃埋著臉低低地哭,壓抑的哀泣聲讓人聞之落淚。
蕭柳坐到她身邊,輕輕抱住她,靠在她身上。
皇后派人請容妃入席,李正言出門打發了來人。
這一晚,容妃對娘家人徹徹底底斷了牽念,不僅沒了那份血脈親情,還有濃濃的無窮無盡的恨。哭完後,她整個人氣質都變了,溫婉消失不見,一身冷清堪比李正言,只有看到蕭柳時,眼裡才會有暖色。
蕭柳親手給她擰巾帕擦臉,又幫她梳頭整理儀容,容妃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桌面某一點發呆。
束髮時,李正言往蕭柳手邊遞了一根釵子。
蕭柳下意識接過,看到是什麼後驚訝地停住了動作。
「這是――」
李正言緊緊抿著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容妃,只看著蕭柳,低低地說:「娘娘的壽禮……」
蕭柳看他求救的眼神,低頭一笑。
第141章 桃花約18+19
蕭柳將點翠釵遞到容妃眼前:「母妃,你瞧,阿正送你的壽禮。」
容妃回神,接過釵子看,眼神閃過驚訝。
蕭柳扶著她的肩膀趴在她肩頭:「這蝴蝶點翠釵,和您年少時錯失的那一支像不像?」
自然是不像的,都過去二十年了,首飾花樣不知道翻新了多少次,那時候的造型早就過時了。但是,李正言的心意卻能清晰體會到。
容妃摸著釵子上的蝴蝶翅膀,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像……像極了……」
蕭柳高興地接過釵子:「我給您簪上!」
一邊簪一邊假做抱怨:「阿正還沒給我買過禮物呢。」
李正言面色發紅,看著她訥訥無言,後知後覺想起來,還真是如此。
容妃從鏡子裡看到兩人神色,心情莫名輕鬆了一些,說女兒:「你莫要總欺負人。」
蕭柳嘟嘴:「明明是事實,怎麼成了我欺負人了?」
李正言也忙說:「是我想的不周到。」
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真是木頭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黏糊氣氛。
原本心如枯槁的容妃硬是被兩人逗得臉上多了一絲笑容,然而想到不久以後女兒要面對的命運,所有的笑意便瞬間消散無蹤,反而是加倍的痛與恨。
縱然如此,該出席的晚宴還是要出席,母女二人遲到了半程,最終進了宴場。
此時,容妃和娘家人衝突的事情在場人恐怕全都已經知曉,晚宴熱鬧又冷清,人人笑著,又人人心不在焉。
於繁華之處聽悲音。
蕭柳看著這一幕,心中突有這樣一份感覺。
親生母親帶給容妃的打擊有些過分大了,生辰宴後,容妃越來越冷硬,竟有一份無欲無求的感覺。
蕭柳看得膽戰心驚。
她想和容妃聊一聊,但容妃每每見到她就有了笑影兒,讓她想說的話都被堵在嗓子裡,一時說不出來。
和親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五,時光一寸寸流淌,蕭柳和親出發的日子近在眼前。
九月初九重陽節,皇城裡又瀰漫著過節的喧囂,蕭柳和往常一樣,守著容妃過節。這段時間,蕭柳完全接過了容妃這邊的事務,慢慢展露出自己的管理能力,讓容妃漸漸相信自己的女兒已經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成長為一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人。
而在外界看來,這對母女依舊淒悽慘慘戚戚,無人關心在意,母女兩人也不和任何人來往,似乎都珍惜著最後的日子,守著對方,旁的絲毫不理會。
而今天的內殿,與平時並不相同。
「母妃,那邊吃的用的都準備好了,出去後您不用掛念我,我和阿正會在合適的時候離開和親隊伍回來找您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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