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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眼看過去,只看到昏暗中一個白色輪廓咻的――從眼前消失,沒影兒了……
陸無衣抬手摸摸那個被親過的地方,無奈地笑:「真慫!」
平時口花花那麼厲害,臨到眼前,真心實意想做點什麼了,反而好沒膽子。
陸無衣不知道,當天晚上,江大教主就召見了葛天葛閣主,仔細詢問了中原守孝三年的規矩,不能成婚,那別的事總能做一做吧,比如牽牽小手,偶爾親一下……或者和山下的傣家妹子一樣,唱個情歌……
然而,漢人的禮教可沒這麼開放。當得知真正的守孝有多麼嚴苛後,他立刻警告葛天:「我什麼都沒問過,你也不知道這些事!」
嘖,正道那些繁文縟節是真麻煩。
陸無衣大概也了解江知白對守孝這個規矩的嫌棄,不過他從沒說出口,住下後,某一日起,她的飲食都多是素食,偶爾江知白才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帶著她去和幾個堂口首領一起吃烤肉。誅魔教這些人日子過得挺不錯,閒時聚在一起打獵、喝酒、吃肉,菌子多的季節就挖菌子,吃菌子。
江湖人本就沒那麼嚴苛的規矩,陸無衣便也裝作不知,配合他的關心。
陸無衣的劍法並沒有練到臻境,她很明白自己在武林大會的勝出,全在於江知白的幫襯。所以她急流勇退,並不沉迷盛名,也不急於清理剩下的江湖敗類。守孝的兩年,她心無旁騖地在大理練劍,無人打擾,專注一事。
兩年後,陸無衣出孝。
江知白派侍女服侍她沐浴更衣,還早早為她準備了一套鵝黃對襟百褶裙,提前半月便對全教下了通知,八月十六,過中秋。
陸無衣換掉素服,更衣出來,卻沒見到他人,繞著整個屋子走了一圈,最後進了書房,還是空空如也。
她轉身要出去,餘光看到書房墊桌腳的一本書。
書冊還算新,竟被人嫌棄到墊了桌腳,也不知是什麼,她彎腰去看封皮上的字――《陰陽經》!
「小衣兒,小衣兒,你好了嗎?」
陸無衣起身出去:「好了,我正找你。」
「我剛去吩咐了些事,走,去前面吃飯去!」
雖然中秋推遲了一天,但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當空明月依舊亮如圓盤,全教上下一片喜慶,江知白牽著陸無衣的手坐在最上首,對於眾人的敬酒來者不拒。
陸無衣側頭看著難得在教眾面前和顏悅色的他,又低頭去看趕回來過節的葛天,想起那本墊桌腳的《陰陽經》,笑了笑,將它拋在了腦後。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江大哥,我敬你。」
江知白有些不太適應,這態度太鄭重了,心中惴惴:「小衣兒……」
陸無衣兀自笑了笑,碰了他端在胸前的杯:「三年前,能遇上你是我的運氣,倘若我原本的路是荊棘遍地,遇上你,便變成了泥濘小路,雖然不好走,但對我這樣境遇的人來說,已經是康莊大道了。」
江知白目色溫柔:「我若是知道後來……見你的第一面就該對你更好一些。」那時,他發現江湖正道原來也如此荒唐可笑,與魔教並無二樣,心中便沒了柔情。救陸無衣,就像救一隻小貓,只是想看看小貓康復後,會怎麼復仇而已。
陸無衣搖頭,繼續說:「有句話說,正邪不兩立。遇上你之前,我從來如此覺得;遇上你之後,加上我家的事,我覺得這話沒錯,但很多人的認知不對。正邪不是分派別,而是看人心。大理妖名在外,但是你讓這裡掃去霧霾,變得和西湖一樣美,是正;五嶽雖高,人心私晦,是邪。」
江知白深深望著陸無衣,目光閃動。
陸無衣仰頭飲盡杯中酒,忍下喉間辛辣,看著江知白,說:「你我都是正義一方,從來沒有兩立的局面……我說這些,是想說,兩年前,你答應嫁我,可還當真?我如今娶你,你還肯嗎?」
哄――的一聲,底下的教眾炸開了。
江知白冷眼一掃,硬生生把他們壓了下去。
扭回頭,冷眼變成了化不開溫柔暖意的笑眼,他笑得如洱海的楊花般絢爛:「肯啊!今天就能嫁!」
陸無衣噗嗤笑開:「那不行。」
江知白:「嗯?」
陸無衣眉眼彎起:「既是我娶你,該在六橋山莊辦喜事。」
坐在下手的左使笑呵呵地說:「那我們教主出嫁,也該在大理辦一場喜事,兩地都辦,不衝突,不衝突。」
江知白立刻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陸無衣倒是大方:「也是,但是得等我娶了你才行。」
江知白無奈,只好同意:「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去杭州!」怕她還是不同意,又加了一句,「順便去給伯父伯母掃墓,把好消息告訴他們!」
陸無衣回握住他覆過來的手,笑著答應:「好。」
山腳下,焰火猛地竄天而起,在半空中綻放,一個接著一個,絢爛了半邊天空。
「這也是你準備的?」
「好看嗎?焰火有新顏色,別處沒有的!」
「好看,誅魔教以後賣焰火吧,發家致富。」
「行,都聽教主夫人的。」
「恭喜教主!恭喜教主夫人!教主與夫人武功蓋世!千秋萬代!」
陸無衣:「?」
江知白:「他們書讀得少,一拍馬屁就只會以前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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