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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時,萬寧兒哭得悽慘無人懷疑,然而半個月後,朱V整理兒子遺物,意外發現了他藏得隱蔽的手抄本。孩子年復一年痴痴傻傻,他們只當這個孩子廢了,還想給女兒招贅照顧弟弟,結果看了手抄本卻發現兒子竟能寫一手好字,不僅如此,這一本本手抄本都是他的心情記錄,從七八歲開始寫,直到被姐姐害死。
每一頁都是親姐姐對他那些不為人知的虐待和算計。
????他後期表現越痴呆,萬寧兒對他越肆無忌憚,但是他的性格已然養成,只將每日經歷記錄在手抄本上,措辭平靜無波仿佛被傷害的不是自己,提起父母祖母都宛如陌生人。
周逸芳若在,大概能推測這個孩子是被虐待得疑似自閉,然而這裡的人只當他是個天生傻子。
朱V看完手抄本後徹底崩潰,萬婆子一夜白頭,頂樑柱萬姐夫仿佛老了二十歲,家中下人趁機偷盜逃離,萬家眨眼敗了。
這樣追著孫女打的情景不是第一天上演,這半個月,萬家隔三差五就會鬧上一回,左右鄰居早已習慣。
周逸芳指給大郎看:「這便是我與你說過的萬家婆子,和她孫女寧兒。」
大郎皺眉看著萬婆子孔武有力地扯住孫女後衣襟,將人按倒在地劈頭蓋臉抽打,厭惡地移開視線。
「娘,你當年做得對。」
萬寧兒被萬婆子打得很慘,然而周逸芳一行並沒有半點憐憫,轉身進了店鋪繼續挑選布料。
大郎抱著一大包布料出來時,萬婆子打累了,正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哭嚎,他們三人從她身邊經過,萬婆子抬頭看過來。
周逸芳低頭與她對視。
這些年,周逸芳為了養家很勞累,但是她心態平和做事自如,面容變化不算巨大,萬婆子一眼認出了人,再看她身邊的高壯少年,想起坊間門傳聞,也知道這是哪個了。
既然已經認出了老熟人,周逸芳便停了停,與她說:「當年寧兒和大郎那件事,我事後發現大郎身上被掐了兩塊淤青,當時我便說是寧兒先動手打人才有了後面的事,朱其成不願意和你們再起矛盾,我和大郎只能忍下委屈;我和朱其成和離,你到處傳播假道士的批命,讓我們母子在雲湖鎮難以容身,我離開雲湖鎮前在街上遇見朱V帶著孩子出門,親眼看到寧兒為達目的背著朱V掐幼弟,但是你欺辱我們母子在先,我為何要來提醒你們?何況說了你也不會信。」
萬婆子張著嘴聽著周逸芳說出當年一樁樁事情,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了。
照周逸芳所說,自家的悲劇在十幾年前就能避免,然而因為自己親手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錯事,這個真相隱藏了十幾年一切為時已晚才浮出水面……
萬婆子一口氣上不來,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周逸芳沒動,視線轉到伏在地上滿臉傷痕的寧兒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抬步走了。
任十一和大郎都跟著她的步調,沒給旁人半分眼神。
寧兒躺在地上,不理會昏死的祖母,眼神呆滯地望著天,久遠記憶里那個溪邊撲蝶的情形殘缺浮現,她忘記自己怎麼打了大郎,但深深記得祖母那次大鬧了舅舅家,她害怕得裝病一晚上。最後沒人發現蹊蹺,全家呵護寶貝了她好一段時間門,舅舅對她越發疼愛,她便知道,自己沒有做錯……
回到村里,周父周母聽到萬家的下場,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氣。當年為了大郎,他們忍氣吞聲離開,到如今,天道輪迴,那些傷害他們的人皆有報應,真是令人好生暢快。
又過了幾日,一切行囊收拾完畢,大郎拔營回西山,全家跟著他去了山上。在此期間門,朱其成很有自知之明,完全避開了他們,不曾來礙周逸芳的眼。
一家人重新團聚,但是和當年在棗子巷的日子是徹底不同了。大郎不是領著幾個孩子守衛街坊的少年,而是掌管大片小鎮鄉村,統領兩千多人的首領。
西山無人開發,是一片山林,他要帶人開拓山林修建房屋;隊伍擴增到兩千多人,他要統帥訓練;官府虎視眈眈,他要小心防範、謀求新地;山下村鎮大小事務,他要定期處理……
他們自稱西山營,打的旗號是自己才是真正守城衛民的汴州軍,而那些假扮山匪殘害百姓的狗官人人誅之。
大郎在汴州府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定下目標――打下汴州城,奪取汴州軍權。
「我的目標大嗎?」少年郎雄心勃勃,但也會心存忐忑,對自己不確定的時候,他總去找娘親聊天。
周逸芳翻著南星拿來的醫書,說:「不大,汴州各處起義軍皆不如你,徐徐圖之。」
大郎心定了,拉著朋友下屬琢磨怎麼「徐徐圖之」。
偶爾,他們遭受挫折找不到突破,大郎便會去找親娘取經,大郎說自己遇到了什麼事,周逸芳陪他看史書,有時候看了一晚,有時候看上幾天,大郎便能自己想到主意。
任十一從不管娘倆的事,只盯著大郎的劍術,天不亮就等在操練場訓練徒弟,練完了便回周逸芳身邊吃早飯。
周逸芳對兒子說,西山營的攤子越鋪越大,你該培養幾個能獨自帶隊殺敵的屬下。
大郎眼睛一轉,盯上了師父:「師父,我挑幾個人,你訓練訓練他們的功夫?」
任十一:「可。」
亂世武將都是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但是若是拼殺之前有人專門訓練他們的殺人技巧,那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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