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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都是女子,我怎麼好一起去。我找爹爹學管家理事去。」
喲,難得啊,也有點耍性子的語氣了。
賀涵元本是想讓周承英把弟弟帶出來,讓他們幾個男子單獨去玩,不過聽他這麼說也不勉強,她原本也沒有出遊的計劃:「那開春再說,不只是我們幾個女子,周承英林煥文她們的夫郎弟弟都來,你和他們一起玩。」
梁修言想了想,輕聲說好。
菊香在門口等了半天,聽著沒有說話聲了,敲門進來:「主子,湯婆子好了。」
梁修言忙理著頭髮從賀涵元懷裡出來。
一閃而過的臉龐上還有幾絲淚痕。
賀涵元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伸手摸了摸,冬□□服厚,她觸手摸了才知道,他剛才哭了。
她伸手接過湯婆子,對菊香說:「下去吧。」待人走了,將湯婆子放到一邊沒用。
「怎麼不用?不冷嗎?」梁修言見了,要給她塞回去。
賀涵元伸手把人拉進懷裡:「不要那個,這個湯婆子更暖和。」
梁修言還沒反應過來,人又被她帶著仰倒在榻上翻了一圈,轉眼兩人抱在一起躺在了榻上,耳邊是她溫熱的聲音:「累了,咱休息一會兒。」
梁修言整個人,從頭大腳都像水燒開了一樣,但成婚久了還是長進了不少,他還保持住了腦子清明,就著被她壓著的姿勢努力把邊上的毯子夠了過來蓋在兩人身上:「天氣冷,怎麼胡亂就睡,醒了就傷風了。」
賀涵元嗯了一聲,動作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轉而將頭埋進他頸窩閉眼休息。
梁修言唉了一聲,掖了掖毯子,一臉無奈,嘴角卻勾得高高的。
第二天,賀涵元就坐在家裡哪也沒去,梁修言上午去議事廳學習,下午被賀章氏打發了。賀章氏給小夫妻創造獨處時間,第二天更是放了一整天假。
再過十來天就是除夕,京城的雪下得很大,都說瑞雪兆豐年,天地白茫茫一天,但人們都喜氣洋洋。
雖說賀章氏讓小夫妻獨處,但兩人也沒有時刻膩在一起,賀涵元每日早起在書房看書練字,完成了一天的功課才會出門。
頭一天下午她們窩在內室玩最簡單的五子棋,賀涵元教梁修言,還時不時讓一讓他,激發了他的興趣,玩了一下午。第二天,她難得積極了一些,不打算窩冬了,從書房出來打算喊了梁修言堆雪人。
進正屋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問下人,下人說皇子去後頭賞梅去了。
賀涵元繞到了屋後,這裡地方不大,就一面雕花石壁,右側種了一棵老梅樹,伸展樹枝的梅樹和石壁正好形成一副寒梅圖。
梁修言穿了一件暗紅斗篷,獨自站在樹下,低著頭,拿著一根樹枝,不知在幹什麼。
她悄悄走上前,發現他是用樹枝在雪地上寫寫畫畫,還沒看清畫的是什麼,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二小姐,老管家過來了,找您呢。」
梁修言一驚,快速伸腿把地上的痕跡都抹平了,回頭,果然看到了站在一步遠的妻主:「你……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賀涵元笑著走上前,看了一眼什麼都看不出來的雪地,握住他凍得冰涼的手丟了樹枝,牽著人往回走:「你……你……你怎麼每回見了我就結巴?」
梁修言臉皮薄,紅著臉硬撐著一股氣,掙扎收回手。
賀涵元不讓,拉著他的手塞進自己的袖套:「好了好了不鬧了,瞧你把手凍得,過幾日去了宮裡,母皇還以為我沒照顧好你呢。」
聽到這話,梁修言不好意思再掙扎,袖套很暖,她的手更暖,凍僵了的手變得痒痒的,麻麻的。
回到正屋,看到正屋堂下不止站了老管家,還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廝。
賀涵元疑惑地看著管家:「您這是?」
老管家給兩位主子行禮,身邊的小廝也跟著行禮,賀涵元瞧著,像是府里的人。
「二小姐,您忘啦,這是您去年帶回來的小子,您讓老奴調教好了送去侯府。」
賀涵元恍然大悟:「是他?!」她仔細去看這小廝的模樣,但怎麼看都看不出來眼前這個清秀白淨的少年是那個街邊賣身的男孩。
老管家笑起來:「當時孩子髒兮兮的,臉上都生了凍瘡,在我們府上養了一年,不僅吃胖了還長高了,規矩也都學會了,您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小廝眼巴巴地看著賀涵元:「小姐,您說等我學好了規矩就能來找您。」
賀涵元一笑,點頭:「嗯,我說話算數。」
小廝頓時笑了開來,眼裡盛滿了歡喜。
梁修言愣愣看著這一幕,看著小廝望著賀涵元的眼神,不知為何,心裡莫名地酸澀。他想說話,但是一貫的性格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愣愣看著。
反倒是賀涵元很快回頭看向了他:「修言,還記得我送你的兔子草編嗎?」
梁修言默默點頭。
「說起來這草編,還和這個小孩有些淵源。」
梁修言乾巴巴地說了一句:「是嗎?」嘴裡發苦。
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小孩,賀涵元完全不曾多想,但是於梁修言而言,他突然發現自己和妻主之間,原來還有個人。他珍而重之的十二生肖草編不純粹了,她溫和的目光原來也不是只對著他一人。
哪怕這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不可能與賀涵元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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