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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殺人了,為了虛無縹緲的復國,那麼多無辜人死在我的手上……為君者不應該愛民如子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何時變得這麼優柔寡斷婆婆媽媽?」
李正言垂著頭情緒低落:「所謂的大事不都是為了權力?主子身邊五家家臣不也斗得刀光劍影,您敢說從沒給周家下過絆子嗎?」
黑衣人仿佛被戳到了痛點,面色紫脹:「你――」
李正言:「師傅,我不想繼續了,我和公主說好了,她不做公主,我也不做殺手,我們去過普通日子,再也不摻和這些事了。」
「好,好,好……」黑衣人哈哈大笑,「好一個不摻和,她一個和親公主,馬上就要淪落階下囚,自然可以不當公主,你呢,你父母生你養你,我待你如親子教導你學文學武,你為了她就把國恨家仇拋得一乾二淨還轉頭說我們所作所為毫無意義,好一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伍正言!」
李正言閉眼,心口仿佛被扎了數刀,鮮血淋漓。他想說不對,可嘴笨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他和師傅之間師徒父子之情有,可他們之間的分歧,誰也無法退讓和解。
他看向蕭柳:「師傅對我有恩,我救他這一次還了從前的恩情。」
蕭柳看看他,又看看一臉譏誚的黑衣人,雖然覺得這位所謂的師傅不會領李正言的情,但是讓李正言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傅,更不可能。
「能先說說,怎麼發現阿正紕漏的嗎?」
黑衣人不理會。
李正言說:「師傅,我也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懷疑我?」
「銀票。」黑衣人睜開眼看著自己的徒弟,「你從小到大吃用都在暗衛,收到的賞賜從沒花用,主母看到你用李家的銀票去買首飾,便知道你說謊了。」
李正言詫異:「李家的銀票?我們收到的賞賜都有李家的標記?」
黑衣人嗤笑,沒應聲。
蕭柳嘲諷:「你口口聲聲說伍家世代忠良,但你們的主子似乎也不信任你們這些忠臣啊。連送出去的賞賜都要做上標記,監視臣下一舉一動。」
「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
李正言自嘲地笑了一聲,他也不懂,賣命了十幾年,才知道自己花一個銅板都會被主子知道。
蕭柳拉回正題:「發現阿正說謊也沒什麼吧,怎麼就斷定他背叛了你們?你們這樣貿然刺殺,沒有內應,失敗不顯而易見?」
黑衣人捂著腹部深呼吸了一下,厲聲:「你不止說謊了買首飾之事,那天你明面上根本就沒出宮!那你是從哪裡出來的!暗道是最高機密,主子信任你才將圖紙交給你,你卻不稟告主子擅自使用暗道!暗道打通後,你傳信讓我們暫緩刺殺,主子聽信了你,結果呢?原來是你自己要使用暗道暗度陳倉!今日若不是狗皇帝重陽節沒有去正坤宮,我們早就成功了!枉我們信你這麼久,遲遲沒有動手。」
蕭柳挑眉,看來李氏在這宮裡埋了好幾個暗線,阿正的出宮記錄也能被他們查到。至於皇帝不守祖宗規矩?這不是很正常嗎?但凡他們行動前問一句李正言,就會知道。
「你們想多了。」蕭柳替李正言說,「你們以為,靠阿正一人,暗道這麼容易打通嗎?我要的報酬也不過是讓我的人借用一回而已。你們不信我們,擅自行動,壞了我的事,也害了你們自己,疑心病太重,不堪成事。」
黑衣人撇開頭:「成王敗寇,無需多言。伍正言,你記住,這百年幾代人的努力都是毀在你一人手上!我看你去了地下怎麼見先輩!」
這一座大山壓過來,幾乎要把李正言壓垮。
李正言深吸一口氣:「師傅,別說了,我送你出去。」
說完看向蕭柳:「你先換衣裳,淋了一夜雨莫要病了。」
黑衣人聽了又是一聲嗤笑。
李正言神色一黯,但沒理會。
蕭柳觀察他神色,猜到這個師傅於李正言來說是有一定地位感情的,雖然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李正言的情緒還是會被這個中年人影響。
「你怎麼送他出去?別輕舉妄動,我幫你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蕭柳嘆息一聲,「不知道御林軍有沒有發現暗道,要是沒有你送他從暗道離開,要是暗道暴露,想送他出去恐怕要從長計議。」
這自然是最好的辦法,蕭柳是公主,詢問這些事情無人懷疑。
但是黑衣人剛才才罵了蕭柳,對她幾次惡言相向,她向來隨心所欲不忍氣吞聲,這次以怨報德全是因為自己,李正言感動又愧疚,遞上自己的佩劍,叮囑:「你小心流寇。」
他雖然要救師傅但又提防著師傅,要留在這裡守著人。
蕭柳接過佩劍,對他笑了笑,轉身往外走。
現在宮殿外都是巡邏的御林軍,只要隨便抓個人問問就能知道外頭的情況。
李正言望著她的背影,看了幾眼正要回頭,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幾乎是轉瞬間發生的事情。
蕭柳回頭往外走,李正言目送,黑衣人暴起撲向蕭柳,李正言飛身抵擋。
蕭柳只感到一陣勁風襲來,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後就貼上了一個寬厚溫熱的胸膛,然後天旋地轉,她被人牢牢護著在地上滾了幾圈。
「咳……」有發燙的液體噴到她脖頸里。
黑衣人緊跟著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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