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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涵元打斷她,用摺扇敲打她的腦袋:「你在瞎說什麼?你不過一個書生而已,能有多少人脈?我當日只是開個玩笑,難道當真把終身大事寄託到你身上?你個呆子,怎麼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背?再說,何來耽誤之說?當時我爹對我的婚事愁得不得了,我便同他說,緣分到了自然就有結果,你瞧,這緣分不就來了嗎?」
向晚亭意外地看過來:「啊?」
「啊什麼?」賀涵元睨視。
向晚亭連忙搖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但耿直的性格還是讓她忍不住問:「您很滿意這樁婚事?」
賀涵元聽到婚事二字立刻笑了起來:「滿意啊,為何不滿意?」
向晚亭想說,外頭不是都傳言三皇子不好嗎?但是話沒說出口,她自己便意識到不對,既然說了是傳言,身為君子,怎能這般聽信無根無據的傳言?
想到這,向晚亭突然茅塞頓開,恍悟原來自己一直將高高在上的皇子看做淤泥,然而人家是金枝玉葉,哪是她們這等凡夫俗女能看不上的?
賀姐姐的婚事,排除傳言再看,二人一個皇子一個狀元,天造地設玉女金童,何來可惜?
「是我著相了!」向晚亭猛拍自己的頭,又對著賀涵元連連作揖。
賀涵元按住她:「好了,說開了便好了,你我結識一場,若是因為一些不存在的事老死不相往來,我倒覺得可惜。」
向晚亭心頭暖融融的,摸著後腦傻傻笑起來,看著賀涵元的目光越發充滿了崇拜之色,如今在她的眼裡,賀涵元整個人都鍍了一層光啊。
賀涵元雖然不知道她的心理,但是這個眼神還是能感受出一二,她失笑,覺得這姑娘的確很是耿直可愛。
二人結伴在林間走了一圈,回去後,向晚亭因為這些事情被「點化」,醍醐灌頂之後感觸極多,一首踏春詩寫得立意新穎,成了今日文會的黑馬直接衝到前十,頓時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印象。
賀涵元寫了一首詞,詞藻簡單,春景躍然眼前,讓所有人擊掌讚嘆的是這春山春水間,流淌出來的她的心境,豁達開闊,淡然自信。
旁人咬文嚼字堆砌辭藻,她的詞卻是信手拈來平白如話,偏偏惟妙惟肖有聲有色。
不出意外,賀涵元又拿了文會魁首,無人不服。
結束時,賀涵元和朋友結伴下山,向晚亭又恢復了從前活潑熱情的模樣,笑呵呵地等在馬車邊:「賀姐姐,過幾天桃花開了,我家別院賞花別有趣味,您可有興致來玩?」
賀涵元笑:「好啊,我叫上幾個好友一起去可好?」
向晚亭連連點頭:「當然當然,蓬蓽生輝。」
與偶像解開了心結,沉鬱了一個冬天的向晚亭再次煥發生機,每日都興高采烈的,見到僕人都能心情極佳地多給幾個賞錢。
向慧榕很快發現了姐姐的變化,拉住人一問,才知道賀涵元主動和姐姐解開誤會恢復了友情。聽著向晚亭對賀涵元贊了又贊,向慧榕心頭五味陳雜,越發覺得自己本可抬手摘月,卻硬生生錯過了這個機會。
葉杏陽定了親,需要忙碌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多,好不容易抽空去見好兄弟,卻發現向慧榕瘦了一大圈。
聽完向慧榕的訴苦,想起那日王府別院那人溫柔相助,葉杏陽也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勸說:「就算伯父伯母沒有阻攔,你確定賀府就會同意嗎?事已至此,忘掉這個人吧。」
向慧榕鬱郁:「說到底,還是靠投胎。」
葉杏陽開始後悔當日帶著他去見賀涵元了,這麼一個打擊竟然仿佛把他志氣都打擊沒了。
「投胎怎麼了,你我投胎不好?那那些販夫走卒的投胎呢?那些為奴為婢的呢?我本是鼓勵你為自己掙一掙,可不是讓你就這麼陷進去了。掙到了,得一良人;掙不到,下次再找機會便是。少了賀涵元,難道就沒有好女人了嗎?你這樣鬱鬱寡歡,自暴自棄的樣子,不是我認識的向慧榕了。」
向慧榕呆呆看著他。
葉杏陽抓住他的手:「慧榕,我們男子能做的很少,但我葉杏陽素來都是能向上走絕不放棄,但凡有一個機會在眼前,只要能讓我過得更好,我都會緊緊抓住。」
向慧榕微微張著嘴,仿佛第一次認識好友。
葉杏陽卻仿佛為了讓他振作起來徹底豁出去了:「賀涵元和向小姐關係好,對你來說是好事,賀家接觸的人品級更高、人更多,說不定,你未來的親事就在她們朋友之中呢?」
「杏陽……你……你怎麼……」
「覺得我離經叛道,不安於室?女人選夫不一樣挑選門第,我們挑一個如意妻主,有何問題?」
「慧榕,我與你這麼說了吧,只要給我一方天地,哪怕小如斗室我也要盡最大努力費千般手段創造更好的生活,我從不認命。」
向慧榕被他說得心潮澎湃,那些傷春悲秋、哀嘆命運的淒悽慘慘瞬間消散,只覺得胸口迴蕩著一陣豪氣,恨不得衝出去干出一番大事業來!
如果原主在場,看到這樣的葉杏陽,不知道會不會白月光破滅,但如果現在的賀涵元在場,聽到這番話,恐怕會恍然大悟前世諸般,然後感慨無論在哪都會有葉杏陽這樣突破世俗的逆骨之人。
不過不知道葉杏陽本性這事並不妨礙賀涵元的生活。她繼承了原主的才華和灑脫的本性,對官場戀慕不多,喜歡看書、喜歡遊山玩水,日子過得自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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