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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怕演員凍病了,關上了門窗,接上了空調,還應劇里的季節,周圍放了好幾個火盆。
儘管做足了準備,穆歸雲大喝一聲脫掉內襯後,還是哆嗦了一下。
開拍時,柯雲溪給他上藥,看到他前胸後背都是雞皮疙瘩,但兩人都仿佛沒看到,說著戲裡的台詞。
這場戲,是阿正第一次對平洲王府心生怨氣,也是導致他後來不願留在西北的主因。他知道情勢所迫,但是他依舊不能接受公主再次被交出去成為犧牲品。
公主和他說自己的想法,說這一次成為「犧牲品」和上一次和親犧牲的不同,溫言軟語又充滿了女子的剛強與智慧,展現了公主一路走來被忠臣良將以及平民百姓感動的心境變化,以及她深藏心底的大義與擔當,一點一點解開了阿正的心結和憤懣。
而阿正,因為公主而憤怒,又因為公主而平靜,他的心他的神都被這一人牽動,滿身傷疤反而如同隱形不存在。
穆歸雲扮演的阿正看著公主細緻溫柔地給自己處理傷口,看著看著笑了起來。
柯雲溪抬頭看見,忽然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天,她下意識說:「傻笑什麼?」劇本里沒有這一段。
阿正回:「沒什麼,就是覺得,真好。」
柯雲溪手裡的紗布幾乎拿不住,望著他,緩緩地笑,眼裡卻漫上了淚。
導演喊咔。
「這段對話很好,可以加上,但是公主你的反應不對,公主是個強大淡然的人,阿正說真好,是他看淡艱難,覺得和公主這樣溫馨共處一室的美好高於一切,公主也是一樣的,她不會哭,她會笑得比阿正更輕快。」
柯雲溪仰頭,想止住眼淚,嘴裡說:「我知道。」
顏修靜靜地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這一幕他太熟悉了,地府里,他和顏清一起看著蕭柳阿正發生的點點滴滴,對每一幕都熟悉得不得了,那時候,蕭柳沒有哭,她笑得整個房間都亮了,仿佛風雨都散了,但柯雲溪卻哭了。
但他又明白柯雲溪為什麼會哭。他也突然懂了一直以來她為什麼不願意執意來世,如果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阿正轉世,可能她的情緒就不會崩潰吧,只會感到欣慰,欣慰有人演出了阿正的靈與肉。而現在,她面對的是愛人和她重複著相同的場景說著相同的話,好像和一千年前一樣愛著她,但其實,他根本不記得她,只以為她是戲裡的一個角色。
他是他,又不是他。
這種拉扯感太痛苦了。
穆歸雲無聲地看著她,給她遞上紙巾。
柯雲溪接過,避開妝容小心擦了眼淚,對著空無一人的牆壁平復心情。
她看著牆壁,穆歸雲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粒粒抱著羽絨服不知道該不該送過來。
「哈欠――」穆歸雲沒堅持多久,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房間,冷風一吹,就立刻打了一個噴嚏。
柯雲溪回神,扭頭一看:「你怎麼不把衣服穿上?」一邊說一邊把邊上的道具毯子拉過來把人裹住了。
穆歸雲兩手被她裹住,動了動發癢的鼻子:「馬上就要拍,懶得穿了脫……你……好點了嗎?」
柯雲溪看他。
穆歸雲也看著她。
不是同一個人,一切只是巧合。柯雲溪默默在心底說,緩緩對他露出一個笑,扭頭看嚮導演:「抱歉導演,我可以了,我們重拍吧。」
第174章 又逢君18
穆歸雲坐回去,扯下毯子按照原樣摺疊好,放回原位。
柯雲溪給他上藥時,發現他體表溫度更涼了,皮膚被凍得有些發紅……
這次一遍就過了。
導演一說OK,助理就沖了上來,柯雲溪把晨晨遞過來的熱水塞進他手裡:「快喝點熱水暖暖。」
穆歸雲笑著接了,低頭喝水,任由助理給他裹羽絨服。
「唔――燙……燙……」
柯雲溪好笑:「冒著熱氣呢,你慢點。」
晨晨站在她邊上:「姐,你也把羽絨服穿上吧。」
柯雲溪這才看見她手裡的衣服,哦了一聲,伸手穿衣。
穆歸雲第二天過來就感冒了,嗓子發啞,人也有些蔫,助理說他發燒了。
化妝間慣例的穆氏哈哈笑沒了,轉為時不時響起的擤鼻涕聲。
這部劇現場收音,穆歸雲每次開拍前都要吃許多潤喉糖,唯一的慶幸是阿正高冷話不多,台詞少。
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穆歸雲身上那股大學生的活力消散了大半,沒戲的時候就縮在椅子上打瞌睡,之前被柯雲溪誇獎過的眼睛,也好像黯淡了不少。
因為反差太大,演員也好工作人員也好,見了都要關心一下,他倒是挺樂觀,還能苦中作樂:「正好導演讓我減肥為阿正病痛時期做準備,我就當減肥了。」
這話也沒錯,他發燒後遺症,嘴裡沒味,食欲不振。長公主劇組的盒飯很豐盛,穆歸雲之前誇了好幾次,每回都能光碟,幾個主創都知道,還以此打趣,但這段時間,他連三分之一盒飯都吃不下。
這天要拍趙銘率部下解救懷東的戲,戰爭場面,需拍攝兩天,柯雲溪除了幾個城牆上的鏡頭,其他都不需要參與拍攝,有了休息時間。
她去逛了逛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水果和菜。
顏修問:「是給穆歸雲做的嗎?」
柯雲溪:「嗯,他這病也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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