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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寄娘不能讓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不擔心奶娘那些四散在各地的老人,即便有人去調查,她們也不會說出只言半語,但是她怕施牧智多近妖,奶娘等人亦或者山庵的師太,這些人表現再正常也會被他發現端倪。
所以只能提前幾天,將蘇家扯出來擾亂施牧的視線。
幾日後,潯州爆發一樁巨大的醜聞。
鐘鳴鼎食的書香世家潯州蘇氏,竟然鬧出了翁媳扒灰的醜事。
蘇氏家族龐大,聯姻甚多,七八年前家族落寞時,蘇家長房的某個子孫娶了南邊富商錢家嫡女為妻。
然而這個蘇某是個短命的,娶妻一年便嗚呼哀哉,留下年輕貌美又富有的錢氏獨居守寡。
錢家心疼女兒,曾想讓蘇家給女兒過繼一個兒子,他們有錢,可以多出一些銀子資助蘇家,但是蘇家收了錢卻遲遲沒有過繼孩子給錢氏。
一年一年過去,錢家逐漸失去耐心,又多次收到女兒的訴苦信件,便絕了過繼之心,想把女兒接回家中再嫁。然而蘇家自詡書香世家,十分迂腐,不允許蘇氏兒媳再嫁他人。
兩家人為此漸漸鬧得老死不相往來,錢家以為,錢氏手中握有豐厚家產,蘇家窮酸,公公婆婆大伯小叔都仰仗錢氏的銀錢過日子,雖然姻親交惡,但是錢氏日子應當不會太差。
誰知道,不久前,錢家得知守寡多年的女兒竟然疑似有孕,女兒偷偷來信求救,心中隱晦難言似有無數苦楚,錢家震驚之下趕來潯州,卻看到「大病」的女兒,似乎去了半條病。
錢夫人從心如死灰的女兒口中得知,這些年她在蘇家過得人不人鬼不鬼,被親公公強迫,被婆婆嫉妒刁難,還要拿出嫁妝供養蘇家全家甚至京中做官的蘇大人……
蘇家派人來和錢家交涉,不希望這樣的醜事鬧得人盡皆知,對蘇家對錢氏名聲都很不好。
而且,蘇家不是當年的蘇家了,如今京城之中蘇雪善正得皇帝寵信,錢家這樣的商戶,靠著蘇雪善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若執迷不悟反目成仇卻是蚍蜉撼樹。
錢家恨得要命,卻一時被掐住了咽喉。
錢氏似乎也看到了娘家討公道無望,一天夜裡,吞金自殺了。
錢氏的葬禮辦得盛大,錢家好像也這樣默默認下一切,選擇接受蘇家送過來的賠償――京城皇商的資格。
直到錢家離開潯州,沉默到這選秀如火如荼的時候,突然,潯州傳遍了蘇家扒灰的故事,而錢家,也一紙訴狀,告上了京城。
借蘇家的光,如今這樁案子是皇商錢家狀告潯州蘇氏,吸引過來的目光更多了。
而錢家告蘇氏內里骯髒亂了人倫之外,還將這些年收集到的蘇家貪贓枉法證據一併送了上來。
更巧的是,錢家找的官員是曄王一系的。
在潯州爆出醜聞那天,寄娘就寫信給曄王,讓他做好準備,等到錢家遞上訴狀時,曄王的人早就等候多時,立刻將所有證據都嚴密保管起來,賢王的人半點都沾不到。
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風氣、這個皇帝的治理下,想要扳倒一個大家族,一般的貪贓枉法是不夠的,要讓蘇家永世不得翻身,扒灰醜聞才是最厲害的武器。
此醜聞一出,蘇雪善直接沒臉上朝,別的也就罷了,畢竟和他關係不大,但是扒灰事件提到了,錢氏的嫁妝還被挪用到了他身上。
蘇家的窮酸刻薄、沒有人倫、裝模作樣……種種醜態全都被人投射到了官職最高的蘇雪善身上。
賢王正要和蘇家聯盟,見狀頓時兩難。
這些罪狀聽著轟動,但其實並不是特別大的事情,不過一個皇商,只要解決錢家,所有的案情都能翻轉,但棘手的是,這顯然是曄王出手對付他的,所有證據都被曄王掌握。
賢王的謀士給賢王出主意:「曄王掌握證據又如何?曄王和王爺相爭,為此編造虛假證據構陷和王爺親近的蘇家,這不是他做不出來的事。蘇家曾經和皇上出生入死,皇上對蘇家有舊情,曄王如今一副恨不得將蘇家亂棍打死的模樣,皇上難道真的會高興?」
賢王眼睛一亮。
是啊,這個朝廷,要的不是什麼證據,而是父皇相不相信這些證據。
賢王立刻去找皇帝。
……
施牧坐在山莊的書房,桌上放著兩份資料。
一份是最近京城轟轟烈烈的蘇家亂倫案相關情報收集,一份是當年趙家小姐在山庵香消玉殞的前後故事。
他先看完了趙家小姐的那份資料。
趙小姐在趙家出事當晚病逝,屍體滿臉出痘但仍舊被帶下山讓趙家下人辨認確定了身份;趙小姐身邊的忠僕侍女在主子去世當晚**在屋內,餘下下人居然都手握放奴契已然自由身。
放奴契不是當場寫下就行的,需要上官府備案,所以趙小姐的僕人真的早就恢復自由身卻還在她身邊伺候?
施牧心中一動,在邊上畫了一個記號,寫下:當年京兆府尹哪位?
接著就是這個**的丫頭,看上去沒任何問題,但是他偏偏直覺其中很是蹊蹺,卻找不到證據。
剩下的那些僕人和師太,有的已經找不到蹤跡,有的去世了,他的人能查到並詢問到的答案,基本和早前的敘述一致,沒任何出入與疑點。
「怎麼就事事正常卻透著一股怪異?」施牧摩挲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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