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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泗抽泣著努力憋住不哭。
這奶乎乎小可憐的樣子,看得人心疼。
李沖陵看向白髮叢生,哭得肝腸寸斷的中年女人,說:「你有什麼話,我可以破例幫你轉達一二,只此一次。」
吳媽媽眼裡流著淚,精神卻一下子振奮起來。
「真的?!」
但她並不是個輕信而愚昧的女人,她下一刻又立刻清醒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真假?」
李沖陵:「你母子可有他人不知的約定事跡?」
吳媽媽一邊快速擦眼淚,一邊想,想了好久,說:「你問問他,六年級他迷上看漫畫,買了好幾本漫畫書,我都收走扔了,但是我知道,他還藏了一本,你……你問他,他藏哪了……」說到這,似是回憶湧上心頭,吳媽媽又捂著臉哭了起來。
吳泗驚呆了,他從來不知道,這個秘密原來在他媽那裡根本不是秘密!
「我……我藏在床的夾縫裡了,床頭靠牆那面有個釘子凸出來,我用袋子裝了書掛在釘子上,夜裡想看的時候就把床拉開拿出來看……」
林宛:「你這乖乖仔的樣子,看不出來啊。」
吳泗不好意思,小聲說:「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才藏起來的……」
林宛摸摸他的頭:「你媽媽知道。」
李沖陵重複了一遍藏書的地方。
吳媽媽快步跑進孩子的臥室,拉開那張床,手在靠里的床頭一摸,真的摸到了一個塑膠袋子,袋子裡裝著那本快翻爛了的漫畫書。
「小泗――小泗啊――」
李沖陵對女人的崩潰無法安慰,只問她:「你想對他說什麼?」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淡然冷漠,吳媽媽又信了他是有本事的高人,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強忍住悲痛擦了眼淚招呼他去客廳做。
第一個問題是:「他,現在還好嗎?」
李沖陵:「好,有人照顧他,和生前沒什麼兩樣。」
吳媽媽驚訝:「誰?誰照顧他?是……是他爸爸嗎?」
李沖陵看了一眼林宛:「你丈夫早已不在世,是一個和你年紀相似,與吳泗同病相憐的人。」頓了頓,補充一句,「她很好,你兒子現在也很好。」
吳媽媽將信將疑,但還是不想錯過機會,連忙問心中充盈了數月的種種問題。
「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泗你被人欺負為什麼不告訴媽媽?他們欺負你多久了?怎麼欺負你的?你真的是意外摔下去,不是被他們故意推下去的嗎?是誰推的你,是誰掐的你,是誰帶你去那個別墅的?」
一個又一個問題,一次比一次悲憤,問到最後,吳媽媽幾乎聲聲泣血,又痛又悔又恨。
吳泗蹲在吳媽媽身邊,靠在她的腿上,一一把自己受到的校園霸凌說了出來。
說之前,他問林宛:「我全都說了,媽媽會不會更難過,怎麼說,她會更舒服一點呢?」
林宛對他說:「不要描述細節,說大概的情況就可以,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孩子什麼時候受到了欺負,為什麼不告訴她,想知道你的死是不是如警方調查那樣,你有沒有冤屈。」
李沖陵是全場最冷靜的一個,任由兩個鬼商量怎麼回答吳媽媽,又對吳媽媽幾次情緒崩潰平靜以對,用他那神奇的氣場,影響她鎮靜下來。
吳泗按照林宛說的,挑著回答了媽媽的問題,李沖陵轉述。
「初中開學第一次月考之後開始受到霸凌,覺得自己能應對所以沒有告訴你,出事那天,他被三個學長逼迫去的別墅,他本來在那個女人幫助下可以逃脫,結果因為太害怕腿軟坐在了樓梯上,被清醒過來的其中一人一腳踢下了樓梯。」
對家屬描述親人如何死亡實在是一件殘忍的事情,李沖陵已經把吳泗絮絮叨叨的敘述簡化成幾句話,但還是給吳媽媽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她仿佛親眼看到了兒子怎麼喪命……
「那個女人?是誰?」吳媽媽問。
李沖陵:「現在陪著他照顧他的人。」
吳媽媽神色複雜:「那個蔡董事長的老婆嗎?網上說的鬧鬼……是真的,是嗎?」
????李沖陵:「是她,別的都是輿論臆測。今日與你說這些,全看在吳泗良善份上,你最好莫對他人傳播他和林宛的事,引來有心人,對吳泗有害無利。」
他神色嚴肅:「吳泗做人做鬼都弱小無依,世上惡人卻比鬼還惡,若傳出去引來邪魔妖道,他只能是待宰魚肉。今日讓你們母子對話已經是破例,你解開心結好好生活,對你們母子才是好處。」
吳媽媽環顧四周,忍著眼淚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李沖陵看向吳泗:「還有什麼要說的?」
吳媽媽看到了,連忙朝著腿邊看去,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吳泗望著媽媽:「我會一直陪著媽媽的,你讓她不要傷心了,她頭髮白了好多,人也瘦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你讓她好好吃飯,早睡早起,注意身體,不要生病。」
李沖陵點頭,這次,一字不漏地轉述了。
吳媽媽望著膝頭又哭又笑,不停點頭:「好,好!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自己。」說著,想到了什麼,問李沖陵,「大師,我怎麼做可以讓小泗吃到我的飯菜呢?在他還陪著我的日子裡,我想做一些他愛吃的菜,還有他想買的衣服,我都給他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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