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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不久,發現異樣的附近村民結伴跑上了山,看到山莊屍橫遍野,驚駭莫名。
是夜,未來得及收屍的六橋山莊突然大火,將裡頭的一切燒了個乾乾淨淨。
六橋山莊一夜被滅傳遍江湖,不等人們詫異莫名,那參與的俠士們便率先解釋了來龍去脈,將陸家勾結魔教的證據分析得頭頭是道,高喊著正邪不兩立。原本與陸賢章交好的朋友,群情激奮之下都默默閉上了嘴,不敢多言怕引火燒身。
有那當機立斷的,當即聲明與六橋山莊斷絕關係,甚至反水說起和陸賢章相交種種,提供六橋山莊任何可能通魔教的證據線索。
整整好幾個月,六橋山莊都是江湖內外的高熱話題,陸家上上下下做過的惡竟是越數越多,比魔教都不遑多讓。
昔日陸大俠,如今人稱陸魔頭。
雖然已經亡故,卻比魔教教主還讓江湖正道唾棄厭惡。
江南的街市,最是繁華,人來人往,吳儂軟語,充滿了南方特有的精緻纖柔。
客棧的小二端著藥湯小心又快速地跑上樓,敲了敲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房門:「客官,您的藥湯煎好了!」
門內沒有什麼聲音,但沒一會兒,房門就在小二的預期中打開了,一個銀白色錦緞長袍的男子出現在門前,伸手接過托盤,笑著道謝:「多謝。」同時將打賞的碎銀子遞了過去。
小二喜滋滋地收下道謝,腳步輕快地走了。
男子一手托著藥,一手關門,轉身往裡走,進了內室,將托盤放到桌上,探手在碗沿試了試溫度,似是覺得可以了,直接端起走到床邊。
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女子,眼睛緊閉,看不出半點生機。
男子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正打算餵藥,突然感覺手下動了動。
他抬眼。
陸無衣在黑暗中掙扎了很久,從一無所知,到漸漸感受到有人在給她餵藥、擦臉。好幾天,她嘗試著睜開眼,卻感覺眼皮如有千斤重,不管怎麼努力都徒勞無功。
直到這一次,她感覺那人又要開始給自己餵藥了,努力想睜眼……
刷的一下,一片白光進入了視野。
她眨眨眼,看著床頂,確認自己醒了,又扭頭去看四周――
視線對上了一個俊秀如玉的男子。
「你醒了?!」男子臉上露出一道欣喜的笑容,頓時如春花綻放,爛漫無暇。
陸無衣張嘴,發不出聲。
p;??「別急,你受了極嚴重的傷,剛醒嗓子還沒開,我給你倒點水。」
說著,他把藥湯放在一邊,快步去倒水。
陸無衣的視線跟著他,在他倒水的時候又看了看四周,憑藉原主的常識,得出結論:這是一個客棧的客房。
男子端著水過來,小心餵她:「你傷還沒好,小可冒犯了。」
陸無衣垂眼喝水,沒有做聲。
喝了幾口水,嗓子舒服了許多,她用盡力氣,說了兩字:「謝謝。」
男子笑著搖手:「救人性命勝造七級浮屠,應該的,應該的。」
陸無衣覺得眼睛沉沉,又想要昏睡過去。
男子連忙端起藥湯:「先別睡,把藥喝了。」
陸無衣掙扎著睜開眼,忍著漫長的苦味,一口一口喝下了藥湯,剛喝完,就再也熬不住,徹底昏睡。
男子拿起床頭的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端著空碗起身離開。
自第一次醒來後,陸無衣開始斷斷續續地清醒,有時候只是一小會兒,有時候能堅持半個甚至一個時辰,若是遇到精神好的時候,還能和男子說上一兩句話。
男子自稱江知白,初入江湖,聽說六橋山莊的大名後,特意來到西湖準備拜訪,誰知道清早到了山莊,卻看到如此慘狀。
陸無衣詢問自己的傷勢,他說得頭頭是道,竟十分懂醫術,在她疑惑之中,江知白解釋她的傷都是他親手治療的。
說到這,江知白一臉的不好意思:「事急從權,對姑娘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陸無衣反而一臉平靜,毫不在乎:「能得蒙相救已是我的運氣,不必在意這些小事。」
江知白聞言好奇地抬眼觀察她,不知領會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同情,笑著轉移了話題。
陸無衣身上有四處大傷口,致命傷在胸口,臨近心臟。差點死去的主因是失血過多,若沒有動彈那一下被江知白髮現,她堅持不了一刻鐘就會真正成為一具屍體。
如此大傷元氣,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想要養好身體,需要不少時間。
陸無衣不覺得一個陌生人能為自己一直停留在這個客棧,何況他也說過,步入江湖就是為了歷練,被她綁在這個地方寸步難離必然違背了初衷。
她回顧了所有的親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哪一個值得信任,只能說以往最親近的就是嵩山派的外祖和舅舅。
她詢問江知白可知外面情況。
江知白反問:「姑娘想打聽哪方面的,我幫你去留意一下。」
「我家中……如何了?」
江知白對這個很清楚:「我帶你回來後,找時間回去了一趟,山莊眾人都在那,我便直接點火燒了。」
「燒了?」陸無衣驚訝。倒不是驚訝火燒山莊,而是驚訝,看上去挺單純的人,出手這麼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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