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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這對心情明朗起來的夫妻,又來了一位愁眉苦臉的年輕女子,她說自己被小鬼纏上了,還斷言是個嬰兒鬼……
吳媽媽好奇地聽他們講,聽了快一個小時的恐怖故事,才得知,這所謂的小鬼是女子去年打掉的孩子,女子心裡有愧,就心中生了「鬼」。
從這天起,賈沖凡每天待客時都喊上吳媽媽。吳媽媽也願意聽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更願意聽賈道長勸說這些香客的話,他的話總能讓人放鬆、看開,又沒有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天一天下來,吳媽媽遇見了很多事。有家人一個接一個得癌症,束手無策只能祈求神靈的;有孩子芳華正茂出任務犧牲前來祈福的;有妻子病重心中惶惶前來求符的……
在這裡,每一個來的人都有每個人的悲慘和艱難,有人本就是信徒,有人因為對現實無力而轉向神明……大家的人生都在遭遇突然起來的厄運與災難,每個人的苦難都不一樣,但每個人的心情又都那麼相似。
吳媽媽跟著賈沖凡迎來送往,聽著賈沖凡分析這一樁樁人間悲慘事,勸說人想開,好好生活,越聽,心中越發平靜。既是看到更多比自己悲慘的人和事心氣平了,更是被賈沖凡安撫到了。
林宛有空就會過來看看吳媽媽,自然發現了這份轉變,好奇之下,進去旁聽了一次,突然發現,這賈沖凡原來不只是貪財,還非常善於安慰人心。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大部分人安慰人都只會給人隔靴搔癢之感,被安慰的人並不能真正被勸慰,更何況還主動掏錢給道觀。但賈沖凡做到了。
他這職業,不是道士,倒更像是心理按摩師。
「你這師兄,人才啊!」林宛對李沖陵感嘆。
李沖陵輕笑一聲:「所以他是我師兄。」
林宛:「你怎麼沒學到他十分之一?說的話硬邦邦,不僅不安慰人,還氣人。」
李沖陵睨她:「我氣你了?」
林宛:「氣啊,你這句話就很氣人。」
李沖陵一臉茫然無辜,整張臉上都畫著大大的問號。
林宛搖搖頭:「算了,你已經病入膏肓了。」
李沖陵放棄和她溝通,回屋打坐。
林宛追上來,問他:「你們都是入世的道士,你師兄這麼能言會道,怎麼都沒有成家啊?」
李沖陵:「他說成家費錢,至於我,」他坐到榻上,盤腿,抬眼看著飄過來的林宛,「我五弊三缺,註定孤寡。」
林宛:「這麼慘?有什麼破解之法嗎?你就沒遇見過心動的女孩子?」
李沖陵:「破解之法?從前沒想過,如今似乎發現了一個。」
林宛好奇湊過來,坐到他身邊,探頭問:「什麼?」
李沖陵跟著視線轉過來,說:「孤寡之人,紅線牽了誰誰就難長壽,除非――」
「除非什麼?」
李沖陵看著她好奇的眼睛:「除非那一頭本就不是人。」
林宛沒有立刻反應過來,想了想才明白這個意思:「比如――和鬼?」
李沖陵只看著她,沒回答。
但意思很明確了。
林宛慢慢坐回去,嘀咕:「可你們道士自己不都說,人鬼殊途?這還是無解啊。」
李沖陵:「一般的人和鬼的確如此,但你和吳泗不是,尤其你的修為,在我眼前,與人已無異。」
說著,他掏出一塊玉牌拋過來:「接著。」
林宛下意識運氣靈氣接住,待拿到了玉牌,這才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看得見她,而她的修為已經能觸碰陽間的所有東西,在李沖陵的眼裡,自己和普通人的確沒什麼兩樣了。
她把玩著玉牌:「哎呦,這可難了,這世上像我這樣的鬼可不多,李大師你豈不是依舊要孤寡終生?」
李沖陵溢出一聲笑,看著她:「你不是?還是你打算用完我就扔了?」
林宛兩指夾著玉牌玩,聽到這話,嘴角上揚:「我可不是沒良心的鬼,就怕人是沒良心的人。」
李沖陵坐正身子閉上眼,嘴裡說:「那便是了。」
是了?是什麼是?
林宛再去喊他,這傢伙卻不理踩了。
無奈,只好閉嘴閉眼,一起打坐修煉。
又這麼過了幾天,心情好轉不少的吳媽媽正牽著長大了一圈的小白狗在道觀散步,她給小白狗取了一個名字,叫小九,奢望兒子長長久久陪著自己,好的東西都能長長久久。
小九走幾步就想低頭啃草,仿佛兔子轉世,吳媽媽隔一會兒就要扯狗繩阻止,實在不行只能蹲下來抱著小東西轉移:「你這狗是不是投錯胎了啊。」
換來小狗幾聲奶聲奶氣的「汪汪――」抵抗。
一個堅持去啃草,一個擔心吃壞肚子不讓它去,一人一狗玩鬧在一起,氣氛歡快。
朱虛文拿著手機走過來,喊吳媽媽。
宋律師來電話了,民事訴訟案就要開庭,詢問吳媽媽要不要親自上庭。
李沖陵也來了,大家坐在一起商討。
吳媽媽這次反應不是很大,只是撫摸著小九的白毛,說:「不去了,宋律師能幫忙爭取多少是多少吧,我要了錢,也沒用了,就是想給這些人家一個狠狠的教訓。」
雖然嘴裡說不去,但還是開始擔心這個案子,回復宋律師後,吳媽媽又開始心不在焉起來,時不時就拿出手機看網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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