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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芳這時反過來安慰父母:「看著是個正派的人,應該問題不大。」還給兒子說好話,「大郎年紀小,不懂我們的顧慮,在他的觀念里,其實做得沒什麼錯。」
周母嘆氣,轉身去端飯菜。
周父坐下,看著女兒和孫子。
大郎感受到長輩們的氣氛與眾不同了,興奮的心情慢慢沉澱下來,大眼睛一會兒看看娘,一會兒看看祖父。
周逸芳安慰地摸摸他的頭:「沒事,大郎有師傅了,明天就可以上武課了。」
大郎笑了笑,但依舊乖乖坐著,沒有像以前那樣鬧騰。
周父看著又覺得有些心軟,覺得嚇到了孩子,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你娘說得對,武師傅來了,你要好好上課,不能半途而廢,知道嗎?」
大郎笑起來,大聲說:「我知道!」
第二天,清早,雖然擺攤的東西都沒了沒法出攤,但是周家一家人還是一樣的時辰起了。周逸芳做了包子和白粥,用家裡另一個推車,推著送到巷子口。
本以為今天沒有了早餐的鄰居們,看到還有包子粥賣,立刻湊了過來,一邊關心昨天的事情,一邊買了包子帶走。
大家都知道周逸芳的遭遇,所以體諒今天的特殊,有的人家直接拿著鍋碗來,買了就拿回家吃,賣得竟然比平時還要快。
最後只剩下幾個包子時,人已經沒了,周逸芳打算收拾回家,一道人影又從樹上飄了下來。
周逸芳很想問一句:你是睡樹上的?
但是她真怕這位來一句:嗯。
那她是不是還得客氣地給人解決住宿問題?
算了算了,管他為什麼從樹上下來呢。
「家裡做了麵條,您要不去家裡吃?」
任十一說不用:「包子就行。」
周逸芳不跟他客氣,他要包子,她就給包子:「幾個?」
任十一頓了頓,說:「剩下這些……」
籠屜里還有五個包子,她的包子做得實在,份量很大的,五個包子人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吃,而他才一個人!
周逸芳瞪眼,對他的飯量感到驚訝,但手上還是動了起來。
任十一咳了一聲:「所以不用給我額外的束。」
周逸芳手一頓,明白了,所以他的飯量是真的很大……
「夠嗎?」她把包子遞過去,問了一句。
任十一拿起一個咬在嘴裡,點頭:「夠了。」
他吃得多,吃得也快,轉眼一個包子就消失在嘴邊,想離開時,餘光看到周逸芳獨自收拾籠屜和粥桶,桶很大,她一個女子搬上推車又要去拉車,都是力氣活……
任十一將包子塞進懷裡,走過去:「我來。」
周逸芳還沒拒絕,車把手就被他搶了過去,人也被他輕輕一推,推到了一邊。
這點東西,讓任十一推回家實在是輕輕鬆鬆,周逸芳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暗道,這樣看著人的確還行,和那些高談闊論喊打喊殺的江湖人有些不同。
任十一幫她把車子一路推到了廚房,還將車上的東西搬了下來。
周母沒想到女兒這麼快回來:「我正想過會兒去幫你收拾,今天賣這麼快嗎?」
周逸芳:「東西少,大家直接買了帶走,速度就快了。」
周母看看任十一,第一反應是這位來吃早飯了:「我去給師傅下碗面?」
任十一掏出懷裡的包子:「不用,早飯有了,多謝大娘。」
周母尷尬地搓著手,哦哦兩聲,氣氛尷尬。
好在任十一沒有再留之心,很快告辭走了。只不過這走,也是不走尋常路,直接翻牆走的……
周母一邊洗粥桶一邊念叨:「這江湖人真的是來去無蹤,我們大郎以後不會也被帶歪吧。」
周逸芳安慰:「有爹管教大郎呢。」
出攤的東西少,母女兩個很快洗涮完,周母催著女兒去補眠。
周逸芳回屋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中午,洗了把臉走到餐廳,看到任十一已經來了,握著劍坐在一邊,大郎趴在他膝頭好奇地問東問西。
「我以後也能飛嗎?」
「我多久能飛啊?」
「師傅你可以打敗大老虎嗎?」
「大老虎凶不凶?」
「那能打敗大黑熊嗎?」
「狼呢?」
「你見過長著尖尖牙的野豬嗎?」
任十一估計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猛獸,從一開始認真說可以不可以,到後來木然搖頭。
周逸芳突然發現,大郎作為一個崇拜力量的孩子,卻從沒遇到過一個可以帶給他力量榜樣的男性。以前在朱家,他這個愛好是被壓制的,如果他對親生父親說這些,朱其成會立刻升起防備和厭煩之心,覺得兒子這是天生好鬥好勇,是不好的象徵。
大人的反應孩子可以敏感感知到,大郎那時候又說話少,幾乎從沒和親父討論過這些。
後來跟著她生活,家裡的唯一的男性是周父,一個文弱的秀才。大郎會問黑熊是什麼樣,狼是什麼樣,他對這些猛獸的知識都是周父教導的,但也只限於此。
而現在,大郎仿佛找到了有共同語言的人,把所有對戰鬥的想像都給了任十一,哪怕任十一隻是搖頭,他也說得不亦樂乎。
周母端了湯進來,看到周逸芳,立刻招呼:「起了?快坐下吧,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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