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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衣看他一眼:「有些事,人人皆知,但是說出來卻不一樣。」
江知白不太服氣:「他是你第一位朋友?那我是什麼?」
陸無衣反問:「你只想做第一位朋友?」
江知白咂摸了一下其中意思,頓時高興起來。
離開杭州之前,兩人下山去集市採買路上的用品。杭州繁華,多的是富家權貴,江知白又是個手頭寬裕的,最喜好往最貴最好的店鋪而去。
去了,就難免遇見幾個二世祖,大少爺。
這日,他們就遇見了杭州府尹小妾家的大舅子。
那位一身白衣,手握摺扇,一副儒家文人打扮,陪著一位姑娘進了店鋪,眼睛就黏她身上,自以為風流倜儻風度翩翩,搖著摺扇就往人身邊鑽。
他喊那位姑娘瑤瑤,一會兒:「瑤瑤,你怎麼不理理我,我好是傷心。」一會兒:「瑤瑤,你瞧這個玉簪,真配你。」
看上去倒是兩個小情侶你情我濃的,可那位瑤瑤神色並不怎麼開懷,而這位兄台故作瀟灑的模樣實在是膩得慌。
陸無衣只覺得辣眼睛,趕緊扭頭看窗外洗了洗眼。
江知白比她預料得反應還大,指尖捻起一粒瓜子直接彈了過去,那二世祖哎呦一聲,摔了一個狗吃屎,風度全然不在。
回去的路上,江知白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幾度欲言又止。陸無衣也不去問他怎麼了,任由他糾結。這人定期犯病,忽視他自可不藥而愈。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江知白期期艾艾,一臉苦相地開口了:「小衣,」這一聲,喊得從未有過的正經,沒有半點往日的流里流氣。
陸無衣詫異看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我往日……也是這般……額……嗯……油膩?」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懷疑人生,轉了轉玉簫,挺了挺胸膛,「書上的公子如玉,風流倜儻,不都是這樣嗎?怎麼……」
陸無衣恍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繼而哈哈大笑,笑不可抑。
江知白臉色微紅,滿是不自在地站在一邊:「別笑了。」
「哈哈哈哈哈……」
「小衣!」
「哈哈哈哈……」
「陸無衣!」惱羞成怒了。
陸無衣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你往日那般風流倜儻的模樣,難道是特意學書上的?」
江知白臉更紅了。
陸無衣又笑得不行,在他原地燃燒前,終於止住了笑:「你那是什麼書?給我看看,怎麼還教人做浪蕩子呢!」
江知白:「我那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你不覺得嗎?」
陸無衣:「若不是看在你當日救我一命,我又知道你本性不壞,你那『風流倜儻』,早讓我一劍砍了。」
江知白:「……」
笑著笑著,陸無衣慢慢笑不出來了,論蒼白,江知白的人生才是真的蒼白。他不知道正常的人是怎麼過年的,不知道人間常識,不知道喜歡一個姑娘該怎麼追她,他曾是一個普通的人,一直想做回普通的好人,但回到煙火人間,卻發現自己已經格格不入。
擦了眼角笑出的淚,陸無衣走上前,伸手挽住渾身僵硬的江知白,挽著他的手往山莊走:「有的人,故作倜儻油膩不已,有的人,輕搖摺扇英俊不凡。你雖然輕佻,但還好有臉,半點不油膩。」
江知白將信將疑:「真的?」
陸無衣:「真的。」
江知白抬頭看路邊的樹,緊抿的嘴角不可抑止地往上勾了勾,又快速壓下。
第257章 正邪不兩立30
冬天趕路不便,陸無衣和江知白是在隔年春天啟程,春末到達的大理。
在江湖傳言中,大理是一個邪惡之地,這裡大奸大惡之人聚集,哪怕一個小嘍也是惡貫滿盈之輩。大理的惡,無人不知,但大理到底什麼模樣,無人知。
陸無衣進了大理,只覺得和前世印象中一樣。不,沒有人類活動廣泛影響的大理,比前世還美。
誅魔教就在洱海邊的山上,江知白的居所打開窗往外看去,便能看見湛藍的洱海。
晴時,藍天白雲倒映在水面,雨時,山水一片煙雨濛濛;日出一片紅勝火,傍晚點點漁燈照歸人。
這裡不像是惡魔之地,反而像個世外桃源。
誅魔教的教眾也和陸無衣想像得不一樣。
江湖傳言縱然有妖魔化的成分,但是從歷史來說,誅魔教的確吸納了近二十年為非作歹的惡人。無論普通人還是江湖人,只要做了惡事,一旦逃入大理,官府也好江湖也好,就難以再找到人。越惡的人,在誅魔教地位越高,勢力越大,越難以對付。
尤其在前一任老教主的帶領下,誅魔教還開闢了不少灰色生意,諸如暗殺、消息販賣、青樓賭場……
即便陸賢章在世,對誅魔教也沒有任何好的印象。
陸無衣相信江知白為人,卻對誅魔教並沒有完全放心,她更傾向於江知白靠自己的武力鎮壓住了這幫妖魔鬼怪。
事實與她的想法的確有一定重合,江知白一邊懷柔拉攏可拉攏的人心,一邊武力鎮壓反對自己的人,將整個誅魔教抓在了手心。
接著,開始了他的大刀闊斧整改。
陸無衣踏入誅魔教時,有點分不出這是魔教還是名門正派。
所有的教眾都穿著統一的制服,仔細看會發現,不同等級的人,制服有細節上的詫異,疑似統領之人,制服更精良,上有標誌,行走路間,普通教眾見了便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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