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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收大郎做弟子?說實話,今天聽任大俠所說的話,可以看出你是個隨意自在慣了的人……而且三年前我也沒想到你會留這麼久……是什麼讓你一直停留在汴州?有什麼事情需要辦?」
任十一仔細想了想,不由說:「我也沒想到我會留在這三年。」
周逸芳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但是任十一垂眼沉思了一下,突然縱身飛走了……
周逸芳滿腦袋問號。
不過她也不著急,馬上就到午飯飯點了,從不遲到飯點的任大俠會回來的。
周母從廚房出來,看到她一個人站在那奇怪:「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生意不好嗎?」
周逸芳回身:「又有地痞來收保護費了,開口五貫錢。」
周母嚇了一跳:「什麼?這麼多!這是明晃晃搶劫啊!」
周逸芳把高湯木桶搬進廚房,嘴裡說:「所以我沒給,正要打起來,任大俠來了,把那些人打跑了。」
周母的心提起又放下,鬆了一口氣,問:「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波及?」
「沒事,你看,連碗碟都沒碎一個。」
周母一看也是,徹底安了心,但又馬上發愁:「這生意是不是做不下去了?打了那幫人,不好收場吧?」
說著,看到女兒擼起袖子洗碗,連忙過來幫忙。
周逸芳一邊洗一邊安慰母親:「沒事的,任大俠說這邊是他的地盤,再來收保護費,就讓他們找任大俠去。對了,我留任大俠在家住了。」
周母剛想說這樣是不是太坑任十一,聽到後半句又懵了:「怎麼突然留人住下了?」
周逸芳就把任十一的生活狀態說了:「也是我們愧對人家,一般人請個師傅,不是給錢就是包吃住,我們只包吃,還讓他不是睡樹上就是東一家西一家找地兒睡……」
周母是個心軟的人,聽到這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她也萬萬沒想到,任十一竟然三年沒有找房子,都是這樣「流浪」的狀態。
「怎麼不說呢,這……這人好歹也得有個自己的屋……」
周逸芳低聲說:「估摸是從小遊歷習慣了。」說白了,就是流浪慣了。
周母立刻說:「那把外院東邊那個房間打掃出來,家裡有床墊棉被,等我吃了飯就去收拾。」
周逸芳讓她不用急:「對了,他還說了一事,他想收大郎為徒,正式拜師的那種。」
正念叨著該收拾那些東西,怎麼安排的周母猛地停下:「拜師?」
周逸芳點頭。
周母壓低了聲音:「他到底是什麼來歷?正式拜師可不是小事,咱們總得把人的來歷搞清楚吧?」
周逸芳現在也不是那麼清楚,便說:「我還沒答應,再打聽打聽吧。」
周母點點頭:「你和你爹商量商量,我下午先把客房整理出來。」
中午飯點很快就到,如周逸芳所料,任十一準時出現在廚房。
周逸芳端著菜去大廳,招呼他:「今天沒有單獨給你盛飯,大家一起吃吧。」
任十一遲疑了一下,跟著她走了進去。
大郎上了半天文化課,正打蔫,看到任十一進來眼前一亮:「任師傅!」
任十一微一點頭,在他身邊坐下。
大郎七歲了,是個機靈的小子,因為習武的關係,身子骨很結實,身條也抽長挺快,他看任十一一反常態進來吃飯,立刻說:「您以後就和我們一起吃飯吧,一個人吃飯多孤單啊!」
任十一出人意料爽快應下:「好。」
大郎瞪圓了眼睛,下一秒又笑彎了:「我和你說哦,中午我娘做菜了,那個紅燒魚頭、還有那個炒豆角,都是我娘做的!我娘做的菜,炒青菜都好吃!」
任十一深有同感:「嗯,豆腐湯也好喝。」
大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
一大一小對視一眼,仿佛達成了什麼默契,嘴角都有了笑意。
飯後,任十一找到在井邊洗碗的周逸芳,主動幫她打水。
周逸芳抬頭看他一眼,說了一聲:「謝謝。」
「我想明白了。」任十一把水倒入洗碗的大盆里,說。
周逸芳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任十一靠坐在井口上,看著周逸芳利落的洗碗動作,眼神微微有些飄遠。
「我從小在道觀,長到七八歲,道觀沒了才下山。小時候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大了覺得好東西也不過如此,還不如練劍快活。唯獨那天趕路,在井邊吃了你的木蓮凍,如同久旱逢甘霖,覺得這東西味道真好。再去別的店裡買,卻不是那個味。」
「那日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的攤子,要了一碗麵,面也好吃,只是吃到一半就被人打斷了,來賠錢的時候,心裡還惦記著那碗面,覺得真是可惜。」
「當武師傅是一時興起,大郎膽大又有根骨,我看你似乎找武師傅沒找成,便想著賺個一日三餐,吃一吃那個木蓮凍,順便給小孩打個基礎功。」
「誰知道這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了下來,大郎伶俐有天賦,伯父伯母為人慈愛厚道,你,是個很特別的娘親。」
「我不怎麼喜愛孩子,唯獨看著大郎,心裡覺得很舒服,尤其看著你和他相處時,照顧他,教育他,無論是讚揚還是訓斥,是鼓勵還是糾正,我這麼旁觀看著,就覺得心裡很舒服。我想,許是我沒過過這樣的日子,所以才覺得新奇想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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