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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周逸芳屏氣凝神,大郎竟然也出奇地安靜,一動不動地看著娘親的動作,隨著曲折的洞口被扒開,他的小嘴漸漸張大,一臉單純好奇寶寶的模樣,分外可愛。
周逸芳停下挖洞,他不樂意。
周逸芳給他解釋:「不能挖了,再挖下去,螞蟻的房子就要塌了,大郎看不到螞蟻了。」
大郎自然是不聽的,拿起她那個小樹枝,學著她的樣子往洞口戳。
他一個小孩,哪裡能像周逸芳那樣精細控制力道,一戳就把洞口徹底堵住了,再一拔,泥土下陷,螞蟻洞徹底不見。
正排著長隊搬運的螞蟻開始從洞口發生混亂,有的順著小縫隙鑽進了土裡,有的團團轉,仿佛失去了方向,很快,整齊有序的螞蟻直線徹底被打亂。
大郎急了,不停戳洞口的位置,但是越戳,泥土越松,越找不到原來的那個入口。
「娘!」他急急地喊。
喊完,丟掉樹枝就上手扒拉泥土。
周逸芳阻攔不及只好任他去了,正好讓他感受一下著急的後果。等到估摸著再挖手要受傷了,這才出手拉住:「螞蟻窩不能這麼挖,大郎要耐心一點。」
「挖,挖……」他撿起樹枝遞給周逸芳。
周逸芳沒接:「今天不能挖了,螞蟻害怕了,明天,明天娘再帶大郎來找螞蟻玩。」
大郎皺眉抿唇,不高興。
周逸芳:「哪有事事順著你的,螞蟻是活的,不是死的,你可不能就這麼鬧脾氣,這是不對的。」
大郎扔掉樹枝,嘟著嘴看著亂成一團的螞蟻,賭氣不說話。
周逸芳直接抱起他:「挖了一手泥,今天還摔了一跤,走,娘今天給大郎洗澡,好不好?」
大郎沒有掙扎,任她把自己抱走了。
周逸芳在他身後微笑,這說明他是聽進自己的教訓了,要是不認同,這娃早就掙扎著反抗了。
平時周逸芳很少給兒子洗澡,一般都是奶娘動手,她有空就過來看看,今天她親自給大郎洗澡,失去了螞蟻窩的大郎很快又開心起來。
周逸芳要給他脫衣服,他滿屋子跑,咯咯咯笑著,等著娘親過去捉他,把洗澡當成了娘倆的小遊戲。
周逸芳也陪著他鬧,追一會兒,一把抓住人,快速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塞進熱水裡。
大郎又開始玩水,拍著水花快活地笑,要是水花濺了周逸芳一臉,那就笑得更開心了。
藕節一樣的小手小腿,肉乎乎的,笑得露出小米牙,又可愛又讓人撓,周逸芳手下輕柔地給他擦洗,嘴裡惡狠狠警告:「再鬧直接打你屁股!」
這皮實的孩子哪裡在乎,依舊歡騰不已。
周逸芳一把抓住她的小肉手,瞪眼:「再鬧真的打了哦!」
話剛落,這娃笑得更開心了,半點不受威脅。
周逸芳想假打幾下警告,視線一落,突然發現他那白嫩嫩的手臂上有兩道紅色印子。
她拉過他的右手仔細看,的確是疑似淤青的印子,現在還發紅,但中心泛青,周邊微黃,明日起床再看,估計就是紫了。她又拉過他的左手,差不多位置,也有一個。
一邊磕到可以理解,這娃皮實,經常磕著碰著,但是怎麼會剛好左右對稱,各有一個淤青?
什麼地方摔倒磕到,能兩隻手都被磕成這樣?
周逸芳問大郎自己:「大郎,這裡痛嗎?」輕輕按了按淤青。
大郎臉上還是那個淡定模樣,只是點點頭,趁機抽出手繼續拍水,嘴裡說:「痛。」
周逸芳無語,拉住他作亂的手,嚴肅了表情,問:「痛怎麼不說?」
大郎表情呆住了,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她變得這麼凶,疑惑地看著她。
周逸芳知道他還不會回答,又改了問題:「這是怎麼弄的?誰打你了?還是撞到哪裡了?」
大郎看了看自己手臂,呆呆搖頭。
周逸芳深吸一口氣,問他:「寧兒姐姐……打你了嗎?」
這回,大郎立刻點頭了。
周逸芳低聲問:「怎麼打你的,大郎給娘說說?會說嗎?」
大郎看看她,只說:「壞,打,姐姐壞。」
周逸芳按照自己的猜測,雙手捏住兒子的兩隻手臂,輕輕擰:「是這麼打你的嗎?掐了你?」
大郎點頭了:「打我,痛,打。」
說到打了寧兒,他立刻高興了,咯咯笑起來,用力拍水花,嘴裡說:「打!打打!」
周逸芳任他拍著水花,看著他開心的樣子,喉頭仿佛被堵住。
連她,在這之前都以為,是活潑急躁,性子又有些霸道的兒子先動手打了寧兒,誰能想到,是那個看似乖巧又受了大委屈的寧兒,先把大郎掐成了這樣?
洗完澡,周逸芳抱著兒子直接去找了朱其成,拉開他的袖子給朱其成看:「大郎說是寧兒掐的。」
朱其成仔細看了看兒子的手臂,眉頭深深皺起:「他當時怎麼沒說。」
周逸芳看著他:「我們的兒子才三歲,說話還是半句半句,甚至一個字一個字蹦,他甚至都沒有喊過手臂疼,怎麼說?」
朱其成低頭看著睜著大眼睛望著他的兒子,無言了。
好久以後,他說:「現在再提又有何用,寧兒受了驚嚇病了,我們難道抱著大郎去萬家,說寧兒也欺負了大郎嗎?誰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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