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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挑一個,你回去交差。」
李正言沒反對。
夥計拿來的釵子比第一批精美了數倍,李正言一眼看到了其中一支蝴蝶點翠釵,像極了容妃口中說的,當年與小姐妹爭搶最後搶輸了再也沒見過的釵子。
但這位夫人沒有選它。
李正言聽著掌柜的報價,捏了捏袖中荷包,有一瞬間猶豫。
買一支點翠釵都有些困難,回頭再來買是絕不可能了。
他看向含笑看著她的中年婦人。
這位是李氏遺孤李復的夫人,也就是他的主母。
李家雖然百年平民,卻有一群擁護者,在這百年裡跟著李氏遺孤用當年宮裡帶出來的金銀經商買地,各地發展,家底豐厚。
原本這樣的日子已經非常美滿,但李家人從未忘記復國,也從沒滿足眼前富裕的生活。
也是,和一國之君比起來,富豪鄉紳算什麼?
這位主母出身李家跟隨者之一的楊家,是個精明非常的女人。
他緩緩掏出銀票,讓掌柜的把楊夫人挑好的簪子包起來。
楊夫人看了一眼,笑著讓隨從遞上銀票:「不用了,和我的那份一起結帳吧,這錢你就自己收著,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給自己攢一些老婆本了。」
李正言握著銀票頓了頓,低聲說了一句:「多謝夫人。」
兩人一起從商鋪出來,接楊夫人的馬車從遠處過來停在門口,上車前,借著馬車遮擋,楊夫人問李正言:「怎麼出宮了不和家裡說一聲,你師傅一直想找機會見你。這次那邊讓你辦什麼事?」
李正言答:「就是買一些吃的玩的,想出宮出不來便折騰些事。」
楊夫人瞭然,看著馬車上的花紋,臉上掛著笑,眼神卻很冷淡:「和親前,你想辦法讓她厭棄,你得留在京城。」
李正言:「是……」
馬車漸漸遠去,李正言站在原地許久,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首飾盒,又看了看沒了馬車影子的街道,轉身進了商鋪。
容妃生辰那邊,一直低氣壓的後宮終於歡喜熱鬧起來。
皇后讓人在御花園的湖邊搭了戲台子,又準備了一場晚宴,將皇子皇女們全都邀請了來。
聰明的人都知道,這是讓蕭柳和親前,「一家人」整整齊齊地聚一次。
蕭柳不管這些,只認認真真地為容妃慶祝生日,送上了自己準備一個多月的生辰禮。
容妃對周圍的熱鬧冷眼看待,只有看到女兒的禮物時,譏誚的眼中陡然換上了慢慢的歡喜與暖意。
蕭柳送的是自己親手繡的香囊,香囊里放了她自己調製的香。
容妃自從和親之事後夜夜失眠,蕭柳一邊查閱當世的調香書籍,一邊結合自己前世知識,調製了這寧氣安神的香。
容妃當即掛在了自己身上,抱著女兒一個勁兒說「好孩子」。
送禮儀式結束,容妃懶得陪這些人坐著費神,拉了蕭柳說要去「更衣」。
母女兩人單獨走在御花園,看景看花,默默無言。
蕭柳看了看身側的李正言,突然笑道:「母妃,你還沒看過我舞劍吧,我給你展示一下阿正教我的劍法好不好?」
容妃有些低沉的情緒被衝散了,眼睛一亮:「你還學了劍法?莫不是瞎胡鬧吧?」
蕭柳不依:「母妃,你也太小瞧我了!」說著扭頭看向李正言,「阿正,你的劍給我。」
李正言含笑遞上自己的佩劍:「公主小心。」
蕭柳接過,一揚下巴,嬌俏又驕傲。
李正言和容妃同時露出寵溺之色。
劍出鞘,蕭柳身子一轉來到不遠的柳樹下,身姿縹緲地開始舞劍。
李正言是殺手暗衛,學的劍法也縹緲輕盈,但他殺氣重,出劍快准狠,看不出這份輕盈,反倒是蕭柳學了後,一招一式如春日飛絮,飄飄如仙。
但仙歸仙,卻不是花架子,劍風所到之處,花草盡折,一片狼藉。
容妃看呆了,當真沒想到,女兒竟然真的學會了一整套劍法。
三人氛圍正好,遠處有人漸漸走近。
蕭柳抬眼一看,手中的劍脫手而出,直直飛向來人方向。
「啊――」一陣陣驚呼響起。
容妃是看到了女兒劍脫手驚呼,而那邊的來人卻是受到了大大的驚嚇,嚇得定在原地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李正言在劍飛出去的瞬間抬步想去阻擋,下一秒卻看到了蕭柳嘴角的笑意,頓時收回身子安靜站在容妃身後。
那把劍就這麼直直飛到了來人身側,越過她,「叮」的一聲,扎進她身後的柳樹樹幹上。
「娘?!」容妃見女兒沒事,終於看向來人,一看卻驚了。
蕭柳面色驚慌地跟著容妃跑上前:「外祖母!你沒事吧!啊呀都怪我不好,學藝不精嚇到你了!」
袁老夫人面色蒼白,跌在地上捂著胸口半天回不過神:「哎呦……嚇壞老身了……哎呦……」
容妃連忙上前親自扶她起身,吩咐回宮。
李正言回到蕭柳身後,看了她一眼。
蕭柳落後容妃和袁老夫人幾步,對著李正言吐了吐舌頭。
李正言勾唇,轉身去取了扎在樹幹上的劍,陪著她一起回去。
容妃對娘家冷了心,可看到被嚇壞的老母親到底拋不下這份母女之情,而且,下狠手的都是父兄,袁家的女眷什麼都沒做,作為被寵到大的女兒,容妃對袁老夫人還是有一份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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