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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這回真踹上去了。
雲雅慧看這對主僕互動笑得不行。
六皇子和淮安王的性格其實都算和氣,但和氣得不太一樣。
淮安王儒雅君子,平時對誰都很和氣,還能容忍下人偶爾的散漫放肆,但是這是不觸怒他的時候,一旦惹怒他,他下手不留情面;六皇子在下人面前經常是沉默無言的,所有人伺候他時,都安安靜靜一絲不苟,他很少和下人說笑溝通,只有上下級的指令與服從,但被他認可之後,他就好像一個假人在你面前活了過來,喜怒哀樂盡皆展現,很多時候,你會覺得這就是個少年。
三人走出內間,六皇子對雲雅慧說:「給我泡壺茶。」
雲雅慧應下。
兩人一邊泡茶喝茶,一邊聊著天上星辰,就這麼過了小半天。
這日回去以後,雲雅慧一直在想著「如何證明地球自轉」這件事,一有空,書也不看了,閉上眼睛開始翻閱自己一世又一世的記憶,去尋找曾經學過的知識。
隔了幾日,客院傳來消息,說是六皇子又病了。
起初以為只是小感冒,但過幾天一直不見好,反而更重了,淮安王都緊張起來,天天去客院探望。
雲雅慧擔心他,但不好擅自過去打聽,找了幾次機會,伺候淮安王幾天,終於找到了一起跟過去的時機。
這時已經又過了五天,但進客院就發現情況似乎依舊不曾明朗。
趙太醫向淮安王請示,想要讓自己的侄女進府給六皇子看看:「她這些年在各地行醫,遇見的病症比臣等還多,也曾醫治過先天體弱的孩童,上次與內侄女說起景祥王的病情,內侄女還說了幾個治療法子……」
淮安王進內室看到六皇子躺在床上,即使睡著了也擰著眉面露痛苦,臉上剛長出的那一點點肉好像已經沒影了,有些心疼:「准了,人來之前通知本王。」
趙太醫應諾。
說話聲驚動了六皇子,他睜開眼,看到床前的人想要起身。
淮安王連忙走過去按住他:「莫動,身子不好就好好養著。」
六皇子苦笑。
淮安王勸:「你就是太不愛惜身體,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就瞎折騰自己。」
小桂子捧著藥進來,聽到這話就說:「三王爺,您可得多說說我們王爺,他真是太不聽勸了,天還沒暖呢,大半夜在窗口一坐就坐一個時辰,好人都能被凍病。」
六皇子瞪他:「行了,你是不是不耐煩伺候我了,天天念叨。」
小桂子頓時一臉委屈:「奴才這是為您好,您這樣我們多難受。」說著,瞪了雲雅慧一眼,「別老是聽人一句話就折騰自己。」
雲雅慧一臉莫名。
淮安王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眼神微深,看向小桂子:「怎麼了,這其中還有錦雲的功勞不成?」
六皇子沉下臉放下空藥碗,看了小桂子一眼。
小桂子腦袋一縮,再也不敢放肆。
六皇子看向淮安王和雲雅慧:「和錦雲無關,是我們之前討論天象說到了一些觀點,後來我一人時細細琢磨,有了一點想法,想要觀測星辰證明自己的猜想,這才久坐風中受寒了。」
說著便對雲雅慧說:「本打算回頭找你說一說,結果還沒得出結論自己先倒下了。」
雲雅慧看著床上虛弱的人,心裡已經明白緣由。恐怕是六皇子想要觀測星辰論證地球到底會不會自轉,結果凍感冒了。
他的身子虛弱,一次感冒可能就是一次大病。
所以小桂子才遷怒於她。
但六皇子並沒有多說,反而模糊地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淮安王被人當面指出自己的婢女說出這種駭人聽聞的觀點還害得六皇子沉迷其中以至於病發,他必然會惱怒,雲雅慧雖然沒錯,但討不到好。
若是在宮裡,雲雅慧更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就是她這個身份地位面對的現實。
從客院回去,雲雅慧一路都在思索,待到了正院,她等到只剩下主僕二人時,主動下跪申請前去客院照顧六皇子。
「雖然兩位王爺不怪奴婢,但的確是奴婢與六王爺說了許多天文星象,以至於六王爺越發沉迷其中,奴婢心中愧疚,這是其一;其二,六王爺住在淮安王府養病,王爺有照顧之責,奴婢想做些什麼,好為王爺解憂。」淮安王看著地上的雲雅慧一時沒有說話。
雲雅慧便說:「奴婢一想到自己可能給王爺惹了麻煩就心中愧疚惶惶,除了一手藥膳和些微醫理能幫得上忙,實在不知道怎麼才能替王爺分擔……」
臉上滿是自責慚愧。
淮安王嘆氣,抬手讓她起來:「這與你無關,六弟就算在江上都念著看星星看得重病。」
雲雅慧慢慢站起身,看向他:「那……奴婢還要過去照顧嗎?還是再派些人去?」她低下頭,「今天聽到小桂子的話,怕他們對我有了不滿,若是影響王爺就不好了,我們王府是不是應該做些姿態出來。」
淮安王就說她:「你平時就不該與六弟談論這些,你一個……」話到嘴邊,到底沒說下去,搖搖頭,「算了,你去吧。」
雲雅慧抬頭看過去。
淮安王說:「你做事周到,又與六弟有話聊……我本也想派人過去,不過誰去也不如你去讓我放心,原本是怕你忙不過來,既然你願意倒也可以,內院的事先交給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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