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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搖頭:「這性子豈止是刁蠻?這已經是陰毒了。刁蠻的姑娘,心性好,不失率真可愛;若是惡毒城府深,就是害人的禍害。」
周逸芳笑了笑:「萬婆子當日口口聲聲大郎是禍害壞胚,卻沒想到自己養了一個真正心性不善的。」
周母立刻出去找院子裡玩耍的外孫:「還好我們大郎沒有被她害了,這要是在水邊,她一把把人推下去,我們都不一定能討回公道。」
周逸芳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事:「這麼說起來,這萬家的小孫子,半年前的確落過水。那時孩子剛會走路吧,朱家人還說奶娘太不盡心,蹣跚學步的孩子都看不住。」
周母跨出門的步子一頓,詫異地扭頭看過來,遍體生寒:「這不可能吧?」
那時候寧兒丫頭才幾歲?
虛歲五歲不到,最多四歲。
周逸芳搖搖頭:「只是有這麼一回事,萬家人都說是奶娘丫頭粗心沒看住,幸好當即就發現立刻把人撈了回來,孩子只是病了一場。」
周父沉聲:「這么小的孩子,奶娘為何抱著他去水邊玩?」
這就不知道了,周逸芳當時也沒在意別家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這可能是寧兒為了爭寵做出來的事,三個大人大熱天裡都想要抖一抖。
「外祖母――外祖母――」大郎在院子裡喊周母。
室內的氣溫一下子回暖了,周母懶得管別人家的事,高聲應了一下,滿面笑容出去了:「大郎怎麼了?」
周父和周逸芳透過窗口看外頭的大郎,看著他揮舞著手臂和周母說著什麼,不約而同地露出相似的微笑。
周父說:「萬家的事,你別管了,謠言的事也別查了。」
周逸芳想了想,謠言的事多半是萬婆子乾的,原本她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現在得知萬婆子已經把孫女教歪,以她的強勢,長期將孫子孫女養在身邊不放,朱V恐怕輕易不能發現這個事實,等到將來,這家人有的苦頭吃。
她如今迫在眉睫的是給大郎啟蒙找武師傅,還有解決生計問題,的確不用在萬家身上過多糾結。
周逸芳和離前有一筆積蓄,她讓周父幫忙在鎮上買了兩個鋪子,打算或租或自己開店使用。
然而和離消息擴散後,她沒想到大郎的事情會被人散播得滿城風雨,鎮上鄉下人盡皆知。大郎在村里幾乎找不到小夥伴玩耍,大家都怕孩子被大郎欺負。而大一點的孩子,則好奇圍觀大郎,甚至有人以「除暴安良」為名背著大人欺負大郎。
周逸芳在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最熟悉的小鎮待不下去了,又得仔細看顧大郎,免得他聽了風言風語被影響被欺負。
想了一晚上,最終決定離開這裡,進汴州城去。
別看小鎮就在汴州城外,兩邊只隔著湖,但城裡城外的生活大為不同。
汴州城非常繁華,物價也高,朱家在鎮上是大戶人家,到了城裡卻不過小富鄉紳,城裡的達官貴人更多。
她和父母商量了這件事,一輩子住在村裡的周父周母猶豫沒多久就點頭答應了。
大郎已經改姓周,從此是周家的子孫,周父一想到又有後代需要他教養,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為了大郎,他們背井離鄉也不算什麼。
周父笑著調侃:「孟母三遷,如今我們也效仿一回,為大郎一遷。」
於是接下來一個月,周逸芳拿著銀子和周母一起去汴州城了解情況,周父則在家給大郎啟蒙上課。
周逸芳特意將大郎的性子脾氣一一告知父親,讓周父合理安排上課時間門,學一段玩一段,免得大郎有了厭學心理。
周父從沒這樣上過課,但是試了一回,發現的確適合大郎的脾氣,就沒什麼負擔地接受了這種模式,陪著孫子學習玩耍,看住他不被村里那些小孩嘲笑欺負。
大郎是個很專注的孩子――專注玩。只要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他從不在意是否有小夥伴陪伴,可以一個人玩耍半天不覺得無聊疲憊。
周父帶著大郎上山下河認識外面的世界,大郎非常開心,全然不知自己被人為地和村里同齡人隔離開來。
每次跟著周父出門,他的眼中只有自己感興趣的飛蟲鳥獸,對村里人投過來的目光,或者竊竊私語,完全沒注意。
周父對著女兒感慨:「大郎這孩子,好生教導會有出息的。」雖然只是一個秀才,也只教過村裡的孩子,但是周父看過的孩子太多了,很明白一個專注的孩子更容易長進成才。
周逸芳一直相信這一點。
她在大郎身上看到了專注、探索、求知、樂觀等等優秀品質,只要善加引導,讓孩子揚長避短,做個優秀的人並不成問題。
周逸芳和周母隔三差五便去汴州城,把汴州城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民居全都逛遍了。汴州城在雲湖的西邊,也就是汴州城城東靠近雲湖,東門口有一個大大的水運碼頭,這裡每日商人云織,連帶著東城成為繁茂的商品流通地。
城西設有府衙,知州、通判等官員的府邸大多在這一片,這裡還有每三年熱鬧一次的科舉考試院,會文館這樣的學子學習交流地……
城北靠近京城,建有不少別院,據說是京城的達官貴人來汴州城修建的出遊散心地。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百姓。城北人口少,風景好,還有幾處低矮的小山,這裡除了高官別院就是散落的民居,民居大多在山腳啊、小湖啊周邊,有點鄉下農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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