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仿佛如一座高山
「真胡鬧,這外面正鬧蝗災,大家都躲在屋裡,你居然還敢出來?」杜駙馬越想越生氣。
家人就是這樣,總不希望她以身涉險。
杜婉心情頗好地沒有反駁,扯下披風一下子披到杜駙馬的身上,再拉上了兜帽。這件披風,本來就是杜駙馬的。所以,他披著不會顯小。
杜駙馬本來正不斷拂開撲面而來的蝗蟲,沒能及時阻止杜婉的舉動,「婉婉把披風給我做什麼?你趕緊披上。」
「父親,我不需要披風。」杜婉制止了杜駙馬想把披風還給她的動作,「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走路回去。」
這裡距離公主府也不是很遠。
只要走快點,不用半刻鐘就能回家。
杜婉拉著杜駙馬往前走。
隨行的人連忙跟上,除了車夫和杜六等護衛外,還有一個蘇澈。
蘇澈雙手不斷揮掉撲來的蝗蟲,還不忘跟在杜駙馬身後。望著拉著杜駙馬的少女,明明是纖細的背影,卻仿佛如一座高山。
杜駙馬走了一段路,很快就察覺出不對。
是飛向他的蝗蟲,在接觸他之前會突然掉落。
他再看向護著自己的女兒,那些蝗蟲撲向她之前,也是突然掉落。女兒對上了他的目光,忽然憨憨地衝著他一笑。
有點傻氣!
杜駙馬心軟得不行。
女兒的能力越發大了,就心思直白要命,幸好有家人護著,未來還有裴家那小子看著,不怕後半生沒著落。
杜駙馬走快了一些。
路過出事的馬車,有一些人脫著外袍,不斷甩著蝗蟲開路。這是有蝗蟲撲到馬上去了,馬受到刺激,不聽車夫的指揮,差點鬧出人命,幸好那家的護衛給力,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可也暫時把路堵住。
一行人安然回到了府里。
長公主擔心壞了,看到父女倆安然,這才算放下心,「快快,把身上的蝗蟲拍掉。」
開門的時候,有一些蝗蟲飛了進來。
下人連忙上去捉蝗蟲,再打死收好。
杜婉倒了杯茶水來喝,還端了碗給杜駙馬。
這時,長公主又擔憂,「不知潛兒怎麼樣了。」
「他多大的人了,還用得著擔心他嗎?」杜駙馬不擔心兒子的安全,「快要成親的人了,若連一場蝗災都躲避不開,日後還指望他來養老嗎?」
「嘻嘻。」杜婉笑了,「爹,不怕,大哥不養我來養。」
「有心了,還有你弟呢。」
「弟弟還是個小不點,您就別給他壓力了,有礙成長。」
「哈,就你調皮。」
「……」
長公主沒好氣地看著父女倆說話,這是她都成惡人了。想一想也對,兒子的本事不小,蝗蟲又不是毒蛇猛獸。
杜婉同樣不擔心杜潛。
在她心裡便宜大哥的本事,比她厲害多了。
城內的蝗蟲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漸漸變少。
蝗蟲過境,府里一片狼藉,到處可見蝗蟲屍體,花園中的綠植都被霍霍得不成樣子,需要來一個全府大清掃。
府里的下人紛紛忙碌起來。
杜婉同樣指揮下人清掃玉靈苑。
蝗災並沒有完全過去。
只是城內的蝗蟲少了而已,城外還是有不少。畢竟城內沒有莊稼,不容易找到吃的。
杜婉拿著一根樹枝,戳著地上的蝗蟲。
「郡主,您在幹什麼?」凝琴忙碌得滿頭大汗,回頭看到杜婉在戳地上什麼。
杜婉說道:「我在研究哪種蝗蟲可以吃。」
「蝗蟲還能吃嗎?」凝琴驚悚。
落棋聽了,都轉頭看向這邊,「郡主,這是蟲子不能吃。」
「那你們不懂,少見多怪。」杜婉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小表情,「我可是長過見識的人,知道一些地方是吃蝗蟲的,油炸起來還特別香脆可口,就是我聽說蝗蟲是分各類的,只有部分能食用,還有一些有毒。」
早知道會穿越,當初她該去研究下。
凝琴等人都沒當真,郡主奇奇怪怪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
杜婉揮著小樹枝在府里溜達,巡邏似的。溜一圈兒,溜到了長公主那裡,逗了一會兒小屁孩,「娘,爹呢?」
「一大早去衙門了。」長公主很無奈,「郊外的蝗災還沒過,他最近想鬆快很難。」
「要我幫忙嗎?」
「你能幫什麼?」
「不知道呀。」杜婉就是個富貴閒人。
身為郡主不需要上班,不用幹活,還不用愁吃愁穿。
長公主知道女兒是閒得長毛,「郡主府去看過了嗎?你該去看一看,不知道現在被蝗蟲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杜婉:「……」
還真是,郡主府賞賜給她後,她一次都沒有去過,據說那裡曾經可是太子府。杜婉正準備去逛一逛。
杜婉找來大管家,讓他安排一些人去打掃郡主府。
接著,杜婉換上利落的騎裝,腰間掛著環首劍,騎著馬開始在外面溜達。身後還跟著上百的親衛,都是精神抖擻,面容嚴肅的。
尋常百姓見到了,遠遠就會繞道走開。
杜婉先溜達去了杜駙馬的衙門,得知杜駙馬正忙得腳不沾地,就沒有去打擾他,又溜去了皇城司的衙門,得知裴灝早帶人出城救災。
想起了自己的農莊,杜婉轉而朝城門而去。
臨近城門口,意外見到了穆思安。
在他身後還有一隊官兵。
一行人風塵僕僕,有人還受了傷,還有人身上掛著蝗蟲。
杜婉驚訝問:「穆思安,你們剛從城外回來嗎?」
「郡主,您這是要出城?」穆思安眼裡很是驚喜,但一想到她要出城,便勸道,「暫時還是不要出城,城裡的情況好些,外面很糟糕的。」
杜婉說道:「我只是想去看一看農莊的情況。」
「明天再看好些。」穆思安提醒,「反正都讓蝗蟲霍霍了,不差這一兩天的。」
「……」沒什麼好霍霍的。
原因是能收的莊稼,早收乾淨了。
可那是她的產業,總要去轉一轉。
想到產業,杜婉忽然想起了封地,還有一個破莊子,還有大筆的橫財。日子過得太順,她都忘了這些。
封地一年了吧,咋就不見稅銀呢?銀子餵狗了?
杜婉忽然問:「裴世子呢?」
「他——」有點兒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