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杜婉不敢刺激他
西南叛軍還沒開打,就送來降書。
穆思安一整天都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有人曾經質疑,會不會是叛軍的策略,穆思安只是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把他打發得遠遠的,再安排人去接手漠丁縣的叛軍。
他穆思安難道沒懷疑過有詐嗎?
當然是早就查證過了!
穆思安去收復漠丁縣時,還聽到了一個八卦,聽說有個女人爬上了塗佐的床,當時那女人嚷嚷說自己是南陽伯的女兒,不過沒有人當真,塗佐玩過後就把她送給了一群手下。
他們一時沒控制好,把人給折騰死了。
穆思安帶去的人證明,那個女子正是流放三年的王錦兒。
塗佐因為此事,要帶一群心腹逃亡,結果中途被朝廷軍隊射殺。
這個消息傳到太初縣,已經是數天後。
杜婉聽到時愣住。
王錦兒就這麼死了?
她猜到了當中的貓膩,但什麼都沒說。
這幾天她一直照顧裴灝。
裴灝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讓杜婉放鬆了許多。
杜婉坐在床榻前,餵裴灝喝藥,「老大夫今早說,再過三四天,你就能坐馬車了。到時我們就可以離開太初縣回京。」
「那時思安該過來,咱們不必趕著離開。」
「……也對哦。」杜婉一拍腦門。
這些天忙昏頭了,都沒想到這點兒。
裴灝沒跟小姑娘說,他是統帥,要離開也要凱旋而歸,還要上報朝廷,得到皇帝允許才能回京。不得不說,杜婉還真沒有想到這點兒,她以為他都受重傷了,回京養傷很正常,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給穆思安來辦。
外面有個護衛,匆匆過來稟報,「世子,穆大人來了。」
屋內的裴灝,還沒出聲說讓人進來。
穆思安已經大步邁了進屋子,面上帶著擔憂和急切,一見到躺在床榻上的裴灝,面色還算可以,提起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這時他又看向坐在床前的杜婉,「阿灝,我聽說你受了重傷,現在如何?」
「好多了。」裴灝淡淡地笑著說。
接著穆思安又向杜婉行禮,「見過郡主。」
「來得挺快,還以為你要過兩天才到呢。」杜婉算過時間,覺得他最快也要兩天後。
穆思安慚愧,「聽到消息就趕來了。」
「見過喬啟了嗎?」裴灝問起了正事。
穆思安道,「還沒呢,我進到太初縣就直接來見你了。」
裴灝又道:「嗯,那你去見喬啟,看到裴琛就捉起來,不過這麼多天了,裴琛若是不傻恐怕早逃了。」
「我會派人去捉他的。」
穆思安沒有待很久,只說了半刻鐘,便匆匆離開。
裴灝現在不能親力親為,很多時候都要穆思安去解決,不過,穆思安離開之時,還留下了一支軍隊保護裴灝。
杜婉知道後沒出聲。
有人保護,總比沒人保護好。
杜婉回頭看向裴灝,發現裴灝正定定地看著自己,以為他要小解什麼的,「怎麼啦?要不要叫胡三進來?」
「不用,是我餓了。」
「哦哦,想吃什麼?我去廚房找一找。」
「什麼都可以,只要不是喝粥就成。」
「……」可你只能喝粥,這是老大夫特意吩咐的。
杜婉知道一個人天天喝粥,就是變著花樣來,還是會膩的。
可這不是沒辦法麼?
杜婉琢磨了一下道:「要不,讓廚房給你煮碗清湯素麵?」
「行吧,總比喝粥的好。」裴灝退居其次。
杜婉當即站了起來,「那我去廚房一趟。」
最近的世子爺醒來,不知咋回事,一天要吃上四五頓。只不過老大夫說了,生病的人能吃是福氣,對身體恢復有好處。因此杜婉就沒有阻止他,而且他的面色確實是一天比一天好。
裴灝望著小姑娘走出去的背影,眸底滿是溫柔之色。
他的身體好轉了許多,已經不會感覺到痛,還有她幾乎天天地守著他,把他照顧得很是妥帖。
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人是貪心的。
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就想得到一點點。
得到了一點點之後,又會想得到更多……
杜婉去廚房一趟,親自盯著裴家一個護衛做了一碗素麵,本來什麼都沒有的,是她特意讓他添加了少許青菜,還打了一個雞蛋。
不要問為什麼護衛要當廚子?主要是胡三不放心裴灝的吃食經過外人的手,恰好有護衛的廚藝不錯,便臨時徵用。
杜婉端著麵條回去。
見到胡三扶起裴灝,坐回了床榻。
杜婉把麵條放到桌面,胡三又端來了一盆清水和乾淨的手帕,給裴灝洗手。
裴灝讓胡三退下。
杜婉問了聲,「能自己吃麵條嗎?」
裴灝猶豫了一下,「……可以吧,要不我試試?」
「行。」杜婉端著麵條到他跟前,讓他自己拿起筷子吃。
裴灝試著去接大海碗。
結果差點沒端穩,幸好杜婉反應快,把碗重新接住。
麵湯還溢出了一點點,嚇得杜婉趕緊將碗端遠,就怕燙到他的手。
裴灝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杜婉道:「算了,還是我餵你吧。」
「那……辛苦婉婉了。」裴灝略帶歉意地說著。
「不辛苦,這點事兒怎麼會辛苦呢。」杜婉擔心他會多想,連忙安慰道。
生病的人心思最為敏感了,也最容易多想。
以前杜婉在醫院親眼見過一個男病人,明明胃穿孔剛出手術室,還作死地去拔打點滴的針,就是因為他老婆抱怨了他一句話,那話也不是什麼難聽的,就是罵他天天喝酒,讓他不喝非要喝。
杜婉那時沒覺得他老婆有說錯。
可那個男人就是敏感地想多了,覺得他老婆嫌棄他是個拖累,還說自己死了好些……矯情得一匹。
杜婉不自覺地把裴灝代入進去。
於是,照顧得很小心,不敢刺激他。簡直是他要啥給啥,要天上的月,她都要摘給他似的。
杜婉很小心地餵裴灝吃完麵條。
再細心地遞上手帕,等遞過去沒見他接,她才恍悟般親自給他拭去嘴角的油漬。她不知道自己每每擦拭一下,裴灝看向她的眼底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