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沒有等來世子爺
杜婉再回到客棧。
客棧靜悄悄的,一個晚上,平靜度過。
沒有等來裴灝,杜婉有點兒小失望。
縣城就這麼點兒大,裴灝沒找上門來,十有八九是人不在漠丁縣。杜婉又拿出西南地圖,琢磨著去下一個縣。
叛軍占領著五個縣,漠丁縣只是其中之一。
距離漠丁縣最近的,是大嶺縣。
坐馬車去的話,要大半天。
大娃知道杜婉醒來,便端來了一盆洗漱用的熱水。
讓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伺候,杜婉有點不好意思,只是不讓兄弟倆做事,他們反而不安心。最後杜婉還是沒阻止他們,安靜地由著二人忙活。
杜婉洗漱完畢。
大娃端上了早飯,是一個蒸熱的大餅和一大碗米粥。
杜婉端起來喝了一口,「哪兒來的米?」
「掌柜留在廚房的米,有半碗呢。」大娃對掌柜很有好感。
大餅是他們帶著的乾糧,不蒸熱也能吃,就是沒熱過後軟和。
杜婉先吃上了,兄弟倆跟著一人啃半個餅。
剩下的米粥,杜婉沒再吃,都讓兄弟倆喝了。於是一個早上,兩兄弟小臉都是樂呵呵的,很是滿足。
對於孩子來說,什麼最重要?
吃飽,穿暖。
跟在杜婉身邊,兩樣都齊了。
杜婉看著快要笑成二傻子的兩兄弟,心情有點小複雜。
按理說她來這裡,一個人行事最為方便,帶著兩個孩子也不理智。只是她一時心軟造成了現在,不上不下的情況。其實讓兩兄弟跟著也不是沒有好處。至於她這個驕縱的富家少爺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杜婉帶著兩兄弟去了馬廄。
馬車弄好了,立馬朝大嶺縣出去。
離開客棧沒多遠,杜婉就察覺到又有人盯著他們。
這時杜婉倒沒在意,讓大娃繼續駕車。
出了縣城,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路上幾乎沒碰到人影,大路兩旁的田地都荒廢了。杜婉不用換開車簾往外後,都聽到後面遠遠跟著人。
還不止一夥。
財帛動人心,杜婉身上有巨款,知道的人可不少。
因為沒有人料到杜婉今天會出縣城,所以前面沒有碰到埋伏的。
馬車被攔住。
是一行人,凶神惡煞的,騎馬追上來。
二話不說,為首的就舉起大刀,要砍向駕車的大娃。
瞧這個樣子,不僅要搶劫,還要殺人。
只是那歹徒的大刀,還沒有落下,車廂內一枚銅板射出,瞬間擊穿了歹徒的喉嚨。
篷!
歹徒直挺挺地倒下馬。
尾隨而來的賊子,都嚇了一大跳。
接下來沒有什麼意外,都被杜婉出手滅了,「都不是好人,留著也是禍害。」
大娃和二娃認真點頭。
兩個孩子已經麻利地下馬車,打掃現場——搜屍體。
得到的錢財不多,也就百來兩。
大娃望著四散的十幾匹馬,「公子,這些馬怎麼辦?丟在這裡太可惜了。」
「不是什麼好馬。」杜婉打量了一下。
「就算不算是好馬,可也是馬呀。咱們買這一匹可花了五十兩。」大娃沒有學過算數,只是知道十幾匹馬,相當有十幾個五十兩,好多銀子。
杜婉看著他小財迷的樣子,心裡一突。
不會是……養歪了?
莫名有點心虛,怎麼破?也就跟她兩三天而已。
杜婉沉吟道:「你說得有道理,把能找回的馬都牽過來。」
兄弟倆照做,這裡一共十三匹馬,只跑了兩匹。
至於地上的屍體,杜婉有點小後悔,「在殺人之前,應該讓他們先挖好坑的。現在都要咱們埋他們了。」
「咱們還要埋人嗎?」大娃沒這個意識。
杜婉正說要挖個大坑,突然眉頭一松,咧嘴一笑,「當然要埋掉,不過不用咱們來。」
又有一夥劫匪過來。
當見到眼下的情況,他們都愣住。
杜婉笑盈盈地站在屍體堆旁,白皙如玉的小手,正朝他們歡快地招著,「喂喂,都過來都過來,過來幹活。」
不!
糟糕,碰到硬茬了!
這伙劫匪是聽到有人說客棧中,有個公子身懷巨款。
具體什麼個情況,他們不清楚,只知道那個身懷巨款的公子哥,今日要離開漠丁縣了。他們好不容易追上來,結果卻大出他們所料。
前面想下手的同行,全死了!
下一刻,他們掉頭就想逃!
然而想逃是不可能的,不用半刻鐘就全被杜婉捉過來,揮動著小長鞭迫著他們幹活——埋屍。這條長鞭還是杜婉的戰利品。
接下來杜婉沒把他們怎麼樣,就是暫時當奴隸用。
護送著杜婉三人,還幫忙趕著十餘匹馬,朝大嶺縣而去。
大娃是個孩子,適應能力槓槓的,僅過了半天就跟其中幾個劫匪聊了起來,這伙劫匪跟死掉的那伙不太一樣,這伙的劫匪明顯更窮。
大娃和二娃搜身都沒搜出三兩銀子。問過後才發現他們是一條村子,都是同宗同族的人,是村里人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才會當起了劫匪,一般情況下只劫錢不殺人。得到的銀子都會換成糧食,送回村子裡。
杜婉什麼都沒說。
倒是大娃和二娃心有不忍。
杜婉問,「你倆同情他們嗎?」
「有點兒,挺可憐的。」二娃猶猶豫豫地點頭。
大娃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開始有,後來又覺得不太對。」
「咦,怎麼說?」杜婉頗感興趣。
大娃眼裡閃過迷茫,「我說不清楚,只是認為他們不該得到同情……」
「沒錯!真正值得同情的,是那些被他們搶劫的無辜之人。如果今日咱們的實力差一點,他們就會把東西都搶走了,你們還會同情他們嗎?」杜婉看著兄弟倆個問。
兩個孩子頓時驚愕地瞪大眼。
二娃最先急道:「不同情了,他們活該。」
「是了,活該。」杜婉笑了。
臨近傍晚時分。
一行人終於到達大嶺縣。
相比於漠丁縣可能會成為戰場,大嶺縣被洗劫過後,搶無可搶之後,就任其自生自滅。縣衙都還殘留著當初乾涸的血痕。
縣大門,連個關卡都沒設。
馬車進入縣裡,行駛在清冷的街道。
家家戶戶閉門不出,隱約還能聽到一些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