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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後來鎮裡又開了幾間藥鋪子,但是名氣皆不如溫家藥鋪,大家還是習慣上溫家藥鋪,畢竟鋪子裡不只藥材齊全,而且價格公道,溫老頭的醫術也精湛,廣為百姓讚揚。
幾十年過去了,溫家靠著賣藥治病起家,也小有資產了,溫老頭在鎮外陸續買了八百多畝土地,用來種植一年生或多年生的藥草,漸漸地也富裕起來,成為地方上的富戶。
溫老頭對現狀已經滿足,只是樹有分枝,人的想法也會各有不同,他膝下的三子二女長大後,他就有些管不住他們了。
老大溫時中沒有學醫的天分,但管起藥鋪是有模有樣,因此嫌桃花鎮格局小了,帶著學醫小有所成的二弟溫離中去了縣城,開了間回春堂藥鋪,一人當掌柜、一人坐堂,兄弟同心倒也幹得有聲有色。後來鋪子開大了,人手不足,兩房人把家小都帶到縣城裡幫忙,把桃花鎮的溫家藥鋪留給老三溫昭中看管。
溫明韞是溫時中的女兒,也是溫家第三代中唯一的姑娘,連兩個親哥哥在內,她一共有八名兄弟,不過身為同輩中唯一的女性,她並非爹娘手中的掌上明珠。
父親較看重男丁,認為能傳承香火,為家業興隆盡一份力,女兒以後是別人家的,不用太放在心上,日後備份豐厚的嫁妝便全了父女情分。
而母親是以夫為天的傳統婦人,丈夫說什麼便是什麼,丈夫去哪裡便跟去哪裡,女兒剛斷奶不久,便因照顧不來而扔給僕人照顧,自己跟著丈夫去了縣城。
夫妻兩個一年不見回來幾次探女,因此溫明韞也不在意父母在不在身邊,時日久了,她對爹娘的親情更沒有太多需求。
倒是她和兄弟們的感情不錯,不管在縣城還是在桃花鎮上的,溫家男孩們都對她愛護有加,不時買些小玩意送她。
「祖父,我不小了,可以幫你幹活了,你看我這胳臂都長肉了,身子骨比以前康健多了。」幾年前她還是病秧子一個,連走個路都氣喘吁吁,臉白唇紫,一臉病容。
「呵呵呵……是不小了,都十一歲了,翻過年就能說親了。」溫老頭呵呵輕笑,撫著孫女紮著的丫髻。
「祖父,我還小呢!談這事還早得很,你多看顧我幾年,等我長大了再說。」表情一派天真的溫明韞在心裡翻著白眼,暗嚎:我的爺呀!你也未免操之過急,現在讓我嫁人,是摧殘幼苗。
「一會兒說自己不小了,一會兒說自己還小,你到底小還是不小?」溫老頭呵呵笑,其實他也捨不得孫女太早嫁,家裡孩子不少,卻也就這麼個小人兒入他心,叫他晚年得點趣事,那些兒子、孫子都心在外,沒人想著他年歲已高。
溫老頭五十有六了,說起來年紀不算太老,自家開著藥鋪,又懂得一些養生之道,因此少有病痛,外貌看來不到五十歲,干起活來不輸年輕人。
只是他的身子骨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再過幾年腿腳就不行了,想走遠點都走不動,要上山採藥,只能靠著晚輩。
偏偏他的兒孫中沒一個人肯接續他的衣缽上山採藥,他們養尊處優慣了,吃不了苦,一聽到要上山便個個溜得快。
唯獨這個孫女,孫女當年才五歲,見他為了沒人繼承衣缽而長吁短嘆,拉著他的手說要陪他上山,還自備小籮筐背在背後,看得他既歡喜又心酸。
可惜的是這孩子不能繼承他的醫術,在一次高燒中她傷了筋脈,人是救回來了,但手臂卻會不時的抽搐,無法替人號脈,更別提針灸,雖然後來情況改善了不少,可也只是不影響生活而已,要行醫還是不成。
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溫明韞對藥草的辨識能耐是溫家最強的,她只要掃過一眼便知是何種藥草,從不失誤,以手一摸好壞立即分曉,更有過目不忘的強項,醫書、藥方一旦看過後便牢記在心,她在製藥方面的天賦高人一等。
所以他每次上山都帶上對藥草有興趣的孫女,祖孫倆一問一答的辨識山上的藥草及其藥性,老的教著小的什麼藥草能入藥、要用多少分量,用哪個部位治病,如何炮製,用什麼方式熬煮……
日復日,年復年,日積月累下,在溫老頭的教導中,溫明韞除了不能把脈針灸外,也是個小小郎中,她牛刀小試製成的藥丸子能治病,成效頗佳。
溫老頭驚喜之下更加看重這個小孫女,將所知的醫理毫不藏私的傾囊相授,希望有朝一日能培育出一名製藥師。
但溫明韞熱衷製藥的原因說穿了叫人捧腹,她之所以學著製藥,是因為她有一段時日臥病不起,一天三次,喝了三個月苦到發麻的湯藥,這讓她下定決心要以藥丸、藥片取代讓人頭皮發麻的苦藥。
「說親還太小,你看我還沒你肩高呢!可是我現在力氣不小,所以說大到能為祖父分憂解勞了。」
「古靈精怪,就你嘴甜。」溫老頭笑哈哈的,看看孫女,個頭小小的,還一臉稚氣,確實是哪能為人妻?大晉朝的女子十一、二歲開始相看親事是常有的事,相看兩年定下婚事,再走完六禮也差不多一、兩年功夫,及笄就成親的比比皆是,十六歲算晚了,十七歲是大齡,過了十八歲還不嫁人都成了老姑娘,乏人問津。
溫老頭是想多留孫女幾年,他在鎮上看來看去也看不到幾個配得上他孫女的後生,打算過兩年往縣城裡找找看,他寧可孫女晚嫁也不讓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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