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女人都是如此,一定要贏才行。這是凌墨對女人的理解,用到福妞身上也是一樣的靈驗。再說晚上巡夜也是正經事,家裡有哥在,不能還讓婦女兒童去看吧。凌墨是理當地要承擔下來,關於承擔事情凌花花從來也不含糊,至於作弄福妞凌花花也從來不會後於福妞一步。這兩條小凌同學都是不含糊的。
原來來看福妞的大莊心裡重新打了一個結,走在村裡的大莊想想福妞剛才說的話:「咱家出一個人,就是小凌去看。」這郎中算是她家的人了,再想想大牛說的,昨天夜裡還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酒。本來是來看看福妞解心結的大莊,心裡反而多打了一個結,並且在心裡七上八下的折騰來去。
今年象是流年不利,哥哥去老秦大叔家裡提親,遭到反對。家裡嬌生慣養的小米當場表示,只喜歡大根,要同大根成親。才惹得老秦大叔當場翻臉,把大根和八大件的點心盒子一起攆出屋來。平時還要顧及一下鄉里鄉親面子的老秦大叔是被女兒的話氣狠了才會這麼做,從那裡起就一直把小米關在家裡不讓出來。
而自己和福妞……大莊在心裡嘆氣,哥哥大根被拒以後,心灰意冷地對弟弟道:「看來和小米是不能成,和小米不能成,哥也不想娶親了,可是為了祖宗有後代,你先成親吧,別再想著福妞了,家裡存著幾十兩銀子,給你另說一個姑娘一準成的。」
大莊低下頭來在小雪裡漫步,再找一個姑娘成親,村里這樣的人家不少。心裡想著的人成不了,總要娶媳婦才是。心裡想的歸心裡想的,大莊原先是斷不了,只是牽掛。今天從福妞家裡出來是不服氣上來了,那郎中有什麼好,臉白白的並不好,莊戶人家挑男人,要有力氣健壯能幹活的人才好。
一想到另外找一個姑娘成親,大莊心裡就會想起來福妞,此時出來心裡如亂草一樣的大莊唉聲嘆氣地回家去了。
夜晚來臨的時候,凌墨披一件厚棉襖從家裡出來,巡夜,不就是巡夜嗎?身上這件厚敦敦的棉襖就是昨天白天凌墨笑話福妞身上鼓一塊的那種棉襖,可是鼓一塊兒比生病強。凌墨還是多披了一件布棉襖出門了。
山村冬景黑夜裡也可以看到屋頂上的白雪,無端地就照亮腳下的道路,身後是福妞的叮囑:「仔細看一看,別蜻蜓點水一樣照個影子就回來了。」
這妞是古代人嗎?蜻蜓點水一樣照個影子這樣的話都會說了,挺一挺腰板的凌墨覺得哥倒不如這妞在這裡混得快了,不行,哥得追上來。怎麼追呢?先去蜻蜓點水照影子去。
這隻蜻蜓就去點水去了,打算深深的點一回水再回來。北風呼呼的刮,也有幾聲狗吠,凌墨一個人往村口放鞭炮的屋子走去。
快走到的時候才看到先有一個人在那裡了,屋外是一棵樹,樹下站著的是大莊,看到凌墨來一點兒也不奇怪。兩個男人在黑暗裡點點頭,大莊從懷裡掏出一瓶酒來打開來遞給凌墨:「我過來就會在這裡站一會兒,喝一口怯怯寒氣。」
冬夜有酒,凌墨當然是不會拒絕,接過來喝一口再還給大莊,看著大莊從懷裡又掏出來一把花生米遞過來,這下酒菜也有了。
兩個人站在樹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上了,小雪依然是在下,可是身上漸漸暖和起來,遠處在黑暗裡的山村田林,迷迷昏昏中不知道象是隱藏著什麼,凌墨吸一清冷的空氣,覺得因酒而有些熱漲的腦袋這才清醒一下。
耳邊傳來一句大莊的話讓凌墨更清醒幾分。大莊一直就想說,所以不會猶豫:「你是個好人哩。」聽得凌墨先是一愣,這樣的開頭一般都代表下面有話說,大莊再接下來道:「俺和你一起爭一爭,看看誰把福妞娶到手。」
凌墨徹底地清醒了,看一看大莊在黑暗裡的側臉,雖然白天看著不白不黑的,可是晚上看著側面有如刀刻石雕一樣,月亮朦朧下面不僅美女,也出俊男。此時天下只是小雪沒有月光,雪地里的光此時不去照著映雪看書的晉代孫康,照的是這個鄉村裡的大莊,無端就出一個看著還不錯的人。
「我沒心思,我喜歡的是溫柔的那一種,我說什麼她都好那一種。」雪地里的凌墨又找到一個貶低福妞的機會,對著大莊大談特談,喝著別人的酒吃著別人的花生米下酒,凌花花而且在發泄自己一向被欺壓的不滿:「姑娘嘛,就應該溫柔乖巧老實聽話,進山打獵下水捉魚,那是野人一個。」
皺眉聽著的大莊心裡還是高興的,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對著別的男人把自己心中人貶低成這樣,光聽著郎中先生這麼說,不認識福妞的人真的會以為郎中先生在說一個野姑娘。說貶低話的是眉飛色舞,聽貶低話的人是心花怒放……
凌墨第一天晚上去巡夜,騙了大莊的酒騙了大莊的花生米下酒,再把福妞貶低一頓,心裡痛快眼前明亮,這日子真好。
踩著雪地高一腳低一腳回去,院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進門來的凌墨看到堂屋裡亮著燈,福妞和有栓姐弟都在,回身關上院門先過去說她們:「這麼晚了院門不拴,有壞人怎麼辦?」
福妞對著有栓撇撇嘴:「看,咱們等他果然是好心沒有好報才是。」這麼晚了有壞人,小凌臉上就寫著兩個字:「壞人。」
對著凌墨的臉一通亂看,還能聞到一絲淡淡的酒氣,福妞吸吸鼻子:「讓你去巡夜,你去哪喝的酒?」在這村里,凌墨是人人都認識,人人都不熟悉才是,他能去哪裡找酒喝,這村子裡也沒有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