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成親找對象找結婚的都是這樣,古往今來都是這樣,男方說親事想找家業旺的岳家,女方挑親事要找根基厚的親家,福妞拼命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才算是忍住沒有罵出來,再忍一下,才算是忍住沒有一拳打在大根臉上,不是為自己,要為了以前的福妞,有這麼沒有人格嗎?
看著福妞不說話,只是象聽著愣愣的樣子,大根很滿意地點點頭準備走了道:「我想你們也是沒啥事兒才是,晚上我讓大莊去你家,你們好好說合說合,親事該辦就辦了吧。」然後就準備走了。
這個時候再不說,真的是要解釋不清楚了,福妞幾乎是咬著牙才算是心平氣和地說出來的:「啥親事?」大根聽著這牙齒縫裡擠出來的聲音,總算是能聽出來有不一樣了,重新轉過身來臉上依然是笑容滿面:「你要是害羞,我就找個媒婆去你家說去,不過你打了王媒婆的侄子,王媒婆到處散布你不好,現在外面說的可難聽了。」
大姑娘當街打男人,然後還有一堆是編造出來的謠言,大根笑著把這話說給福妞聽,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不和大莊成親,也找不到再好的了。難道真的是找那個外鄉人,這當然不可能,找外鄉人要村里族裡都同意才能行哩,而且生了孩子也不能隨外鄉人的姓,還是這族裡的人才是。
對於關起門來過自己日子的福妞,還沒有體會到散布自己名聲不好有什麼壞處,以前說自己愛打架,不象是個女孩子,教授訓同學們斗天天都有,福妞在心裡無所謂地說一句,放馬過來吧,讓姐看看,誰怕誰?
對著大根越來越想一拳頭砸過去的笑容,福妞要先把親事說開才行,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再忍下去真的是當姐好欺負,連姐的名聲都能搬出來說事,福妞很是嚴肅很是正色很是凜然,有如張冀德當陽橋喝斷流水一樣的雷霆:「你才影響俺名聲哩,俺跟你弟,啥也沒有!」
晴天有霹靂,霹靂驚大根,大根被擊得往後退了一步,因為站在田埂上,差一點兒後退摔到田裡去,踉蹌一下站住不敢置信地看著福妞。
福妞一下子就很開心,這種開心從何而來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是開心,看著大根那種不相信的眼光,再看看大根在草皮上失腳滑著的身子總算站穩了,福妞心裡感嘆啊:難怪偉人們都說,語言的魅力是巨大的。姐沒有出手,沒有動腳,只是一句話,就讓他一個踉蹌。福妞到此時充分明白語言才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
「你,你說啥哩?」大根穩住身子的同時,也同時穩住自己,睜大眼睛問福妞,福妞笑眯眯地對大根道:「俺說,俺要嫁人,也不會嫁給你弟。」這話足夠清楚了吧。
聽過以後就氣急敗壞的大根也口不擇言了,急急攔住要走的福妞道:「你知道你在說啥嗎?你要嫁那個外鄉人,福妞,那是個騙子才是,你一個清白的姑娘家,家裡沒有父母,租房子給一個男人,你知道村里人背後都說你啥嗎?」
這幾句話,哪一句福妞都聽得不舒服,立即停下腳步回身怒斥跟著自己身邊走的大根:「你再胡說,俺就揍你了。俺把房子租給人,也是問過村長的。」福妞對「長」到目前為止都是放在心上有一塊位置的。
穿越前犯的錯誤,一聽到帶「長」就不服氣,看「長」不順眼;穿越後決定改正,不算是討好你也不得罪你,把房子租給小凌是沒有蓋好就答應的,後來村長來看的時候,主要是來看著磚錢都付清了沒有,福妞給錢就隨便提了一下:「這房子租出去,貼補一下家用。」
村長在這房子上收了不少錢,虧了心當然就滿口說好,凌墨又是這十里八鄉唯一的一個游醫,也治過這村里人的病,不算是完全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就此才住下來。
大根「唉」一聲,覺得福妞不知道輕重,再一次道:「你年青姑娘家,你懂什麼,閒言能殺人,難道你想嫁那個外鄉人,這可不行,俺得找族裡的長輩說說去,一個外鄉人就想霸占你的家產那可不行……哎喲,你怎麼打人?」
享受著拳頭擊中面頰的快感,福妞發現語言只可以讓人踉蹌,拳頭卻可以讓人停止語言。還是這樣爽,福妞痛快無比地對大根罵道:「俺要嫁誰關你什事,你是俺弟還是俺侄子,要你去對族長說,俺告訴你,俺誰也不嫁,就是嫁,也不嫁你弟。」
再揮舞一下拳頭警告道:「俺聽著造謠言的人就是你,要是讓俺再聽到,俺就去你家裡揍你去。哼哼!」懷裡的小狗莫名興奮地動來動去,福妞抱著小狗耽擱到現在,這才算是可以回家去了。
還算是半下午的時光,天邊並沒有晚霞,只有幾點白雲,也沒有牧童和老黃牛,只有一個捂著眼睛的大根,對著福妞離去的背影只說一句:「這妞現在手這狠,難怪能打下來黑熊。」親眼看著福妞分到黑熊錢的大根當然是不會服氣,就是身子輕在樹枝上跳來跳去,最後一箭射死黑熊的是老秦大叔才是,可是老秦大叔不肯帶大根分,大根也無可奈何,只能幹看著。
此時感受到福妞的拳頭,大根不得不佩服一下,眼前只冒金星了,這妞是可以進山去。
一看到自己家的大門和竹牆,福妞就不生氣了,謠言,不是有風嗎?還能吹不跑,姐關起門來吃香的喝辣的,聞都不讓你們聞。
凌墨和有栓正在院子裡爭議那山雞應該怎麼吃才好。看到福妞回來,凌墨是彎彎腰,頗有風姿地推一推板凳過來,然後繼續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