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行在回村的路上,這一條直路是天天走習慣的,背後頭頂不陣的梅香,正在陶醉中的福妞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聲,然後就是「嗆」地一聲,聽起來很是舒服。
回過頭來的福妞看到身後幾步遠有四五匹馬,馬上人手裡都執著明晃晃的劍,為首的一個人看清楚是一個人,這才回身道:「大公子,原來是一個人。」再對福妞道:「姑娘,你這一身打扮還以為是樹妖精怪呢。」
福妞的眼睛只看著中間的那個人,在月下頭上是一頂大帽子,身上是青色的披風,面如冠玉,眼睛裡微笑看著福妞,也把福妞認出來了。
這位離遠了看著象樹妖的姑娘肩膀上一根扁擔,身前身後都擔著一些魚,背上負著一樹梅花,難怪在夜裡會以為遇到妖怪,呂長生微笑看著她,額頭上象是有汗珠兒有光澤,可是那眼睛,「你,不是回京了?」福妞就直接問出來,一看到呂長生就想到小菊。呂長生詫異地道:「我過年隨我父母去鄰縣姨娘家裡,我是後回來的。」
福妞不是要告人狀,只是實話實說:「我去找你,你家的門房說你回京去。俺找你有事情。」呂長生含笑看一看月下的梅花雖然多姿,卻遠不如她那期望的目光讓人垂憐,馬上的呂長生道:「停三天你來,直接到大門上報你的名字,你叫福妞是嗎?」
「俺也記得你叫呂長生。」福妞對呂長生一通亂看,真是養眼睛,在馬上坐著,月華從後面照過來,更是人與衣衫都飄飄若仙。
直到呂長生一行人走了,福妞才想起來自己用別人養眼睛,自己一定不養別人眼睛,剛才說姐象什麼?樹妖花精?福妞嘿嘿笑起來。
到家裡,人人高興。「這麼多花的一株梅花,快種起來。」此時夜風清冷,凌墨不顧天寒地凍,拿著鋤頭去種樹。有栓和小菊圍著這花只是嘰嘰喳喳個不停。只有福妞若有所思,一個人吃飯在想著心思。
只到睡到炕上,福妞認真問小菊:「如果你還能回呂家去,你是願意回呂家還是願意進山?」小菊一下子讓問愣了,還能回呂家去,回呂家裡衣服吃用都有,大一些的姐姐們月錢都多,小菊一下子搖擺不定了,低聲道:「俺不知道,或許讓俺跟你進一次山,就會知道吧。」
福妞不說話了,對小菊道:「這樣的天氣里進山,魚也不好打。」腳頭上放著自己的棉衣,是一路濕到家,福妞對小菊道:「你還是回呂家吧。」
「好的,福妞姐。」小菊答應下來卻還是犯難:「可是回不去呀。」福妞翻一個身對小菊道:「過兩天再說吧。」然後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五天以後,小菊要回呂家了,讓全村的人都跌破了眼鏡,福妞用的什麼能耐,居然把小菊又送回到呂家去,這是全村人的疑問,這個疑問沒有多久就解開了……
小菊去呂家後的第三天,桂花從村口回來,聽著身後馬蹄聲響,回過頭來一看,卻是不認識的兩個人,前面一個人是家人模樣,後面的一個人是一個英俊的公子哥兒,沒有見到過這樣人的桂花先紅著臉低頭往一邊避一避。
「姑娘,跟你打聽一個人。」馬匹在身邊停下來,家人呂五對桂花道,看到桂花紅著臉往後退的樣子,後面馬上的呂長生只是笑一下,要是福妞,早就要仰著臉來看人了。
桂花低聲道:「什麼人,你說哩。」聽到呂五問出來:「你們村有一個叫福妞的姑娘嗎?」聽說是福妞,桂花立即就驚奇地抬起眼睛來看一看,看到兩個男人炯炯有神的眼光,才又低下頭來道:「知道。」
「她家住在哪裡,我們公子是特地來找她的?」呂五對於這樣扭扭捏捏的人說話是不太習慣,有些不耐煩。桂花還是先問一句:「你們找福妞有什麼事情嗎?」聽到的回答也只是:「有事情。」
桂花往村里指一指:「你們看一看去,有一道竹子牆的就是她們家,很好認。」然後就挎著竹籃子走開了。
呂五啼笑皆非:「公子,這小地方的人就是這樣的。」主僕兩個人催著馬往村里去,「一道竹子牆。」呂五嘴裡念叨著:「是竹子做牆,還是牆外面種著竹子,還是牆裡面伸出來竹子。」
突然樂了:「公子你看,還真的是竹子牆?」
前面一戶人家大紅門,然後是數叢竹子,還真的是竹子牆壁,透過竹子牆壁可以看到院子裡的人。
「請問福妞姑娘是住在這裡嗎?」凌墨和有栓正在院子裡掃沒有化乾淨的雪,把雪水堆到樹枝上,看到外面來的人,凌墨和有栓都是一愣,凌墨走過來開的門。
呂長生笑容可掬走進院子的時候,有栓把福妞從後面坡地上喊下來,呂五隻是咧著嘴笑,這姑娘,虧得大公子往這裡跑,這是什麼打扮,手裡一把鋤頭,小腿上是半卷的褲腳,而且是一腳泥光著腳就過來,後面的小孩幫著她拎著一雙繡花鞋。
「屋裡坐。」福妞是毫不介意地對呂長生道:「俺去洗洗腳。」呂五忍住笑,看著這個一腳是泥的丫頭和一身無塵的公子這樣寒暄,呂五是只當作呂長生偶然起意,現在看到這種粗鄙的樣子,應該死心了吧。
有栓對呂長生笑眯眯:「請,屋裡請,俺姐要洗腳去。」呂長生還彬彬有禮地對福妞說一句:「姑娘請便。」就隨著有栓進去了。
福妞去打水洗腳,院子裡站在呂五,灶屋裡不能洗,就直接端著腳盆去到凌墨的屋門口,打開門就去了。看得凌墨目瞪口呆,這是睡覺的屋子,再看呂五隻是要笑,凌墨直想分辨一下,我這不是洗泥腳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