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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見青忽然開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林盛雪還在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敷衍地回應了兩個字:「什麼?」
陸見青望向周圍鬱鬱蔥蔥的山林,一本正經地普法:「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林盛雪:……
他一言難盡地建議道:「不如這樣吧,你報個警?」
陸見青認真思考了一下,十分遺憾地表示:「可惜,村子裡好像沒有電話,不然讓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感受一下社會主義的鐵拳倒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林盛雪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他就不該搭理陸見青。
隔了一會兒,林盛雪的表情忽然動了一下,抽出了手中的匕首。
陸見青席地而坐,不動聲色地拿著一根隨手撿回來的樹枝撥弄著火堆里的棺材板。
沙沙——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草木間快速爬行。
樹林裡忽然竄出一條紅蛇,紅蛇看到兩個人,爬動的身形停了下來,戒備地直起了身子,衝著兩個人威脅地吐出了蛇信。
陸見青撐著頭,玩味地掃了一眼紅蛇:「祝嬈?」
紅蛇「嘶嘶」吐了幾下信子,見兩個人好像並不打算對它動手,重新爬動了起來,慢悠悠地繞過兩個人,爬到火堆旁邊盤成了一團開始烤火。
活像是現在的天氣已經讓它冷得受不了了。
在蛇出現的地方,則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女人。
祝嬈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衣角上沾了一點血跡,大紅的裙子也有些發皺。她看著眼前的場景眼神難以遏制地流露出幾分費解,狠狠擰起了眉頭:「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
陸見青舉著燒火棍熱情地招呼她:「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祝小姐要一起來燒副本嗎?」
林盛雪打量了她一會兒,回頭對陸見青說:「不是她,繼續。」
陸見青抬頭看了一眼著火的木樓,想了想,一腳踹開蜷縮在火堆邊的紅蛇,站起來跑到另一邊把另一隻燈籠也點著了。
木樓一層的屋檐已經燒沒了一半。
紅蛇蜷得好好的,冷不丁被踹了一腳,直接摔了出去。
祝嬈撿起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紅蛇,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嘲諷道:「林先生,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牌靈?」
林盛雪坐到了陸見青原本的位置上,垂著眼睛撥弄火堆里的棺材板,半點都不想管:「管不了。」
管不管都得上房揭瓦,不如讓他去揭別人家的瓦。
火舌慢慢舔上木樓的第二層,夾雜在菸灰中的血腥味越發濃重。
祝嬈抱著蛇站在一旁,冷冷地盯著兩個人,不說話也沒有離開。
陸見青盯著火勢,壓低了聲音:「再燒下去裡面的東西怕是要跑出來了啊,要不先撲滅一點?」
要是幕後黑手根本就不在這裡,那就得不償失了。
林盛雪也慢慢皺起了眉,正想說點什麼,忽然不經意往木樓內看了一眼。
窗戶邊似乎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陸見青也看見了影子,湊近了林盛雪的耳邊,提醒道:「是活人。」
林盛雪眼神都沒有動一下,當機立斷:「加火吧。」
火很快就燒到了二樓的窗戶邊。
裡面的人終於忍不住了,一個裝滿水的木盆從窗戶中伸出來,狠狠潑到了火上。
緊接著,裡面的人像是徹底放棄了隱藏,破罐子破摔地摸出一個紅色的滅火器,開始左支右絀地救火。
濃煙滾滾,裡面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沒過多久,木樓的門就打開了,一個滿身菸灰的狼狽身影從裡面滾了出來。
「咳、咳。」
陸見青走上前去,把人翻了個個,露出一張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的臉。
男人像是在裡面被煙燻火燎嗆得厲害,滾出來之後喉嚨里的咳嗽就沒有停過。
他又矮又瘦,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運動外衣配牛仔褲,腦袋上還扣了一頂棒球帽,看起來並不像是村子裡的原住民。
陸見青想了想,拎著男人的後衣領把人提了起來,回頭客氣地招呼一直在看好戲的祝嬈:「祝小姐,別愣著啊,來幫幫忙。」
林盛雪配合地看向了祝嬈,平靜道:「既然說好了結盟,作為盟友總該出一點力吧?」
祝嬈莫名其妙聽到了這麼兩句話,臉色一陣發綠,一句「誰跟你們是盟友」險些直接脫口而出。
跟陸見青這狗東西合作,至少折壽十年起步,更何況林盛雪一看也不像是個省油的燈。
被陸見青拎在手裡的男人狼狽地抬起頭,一雙黑到有些嚇人的眼睛一一掃過了在場三個人的面容,似乎要把他們都記住一樣。
祝嬈接觸到男人的眼神,眼神一沉,忽然明白了兩個人的意思。
這是打算在不了解男人底細的時候直接把她一起拉到船上。
她正想說點什麼,陸見青已經利落地把話題岔了過去:「小林老師,有繩子嗎?」
林盛雪不言不語地遞了一捆繩子過去,跟陸見青一起熟練地把男人捆了起來。
男人垂下一雙有些嚇人的眼睛,像是終於明白了眼前的情況,一邊掙扎一邊厲聲喝問:「林盛雪,祝嬈,你們兩個發什麼瘋!」
祝嬈原本還想澄清一下她跟現在的情況沒關係,乍一聽到這句話,目光微微一動,暫時沒有繼續說話。